管家看起来有些为难:“可是王爷说……”
“程伯,即刻开始,这个王府已经不由王爷说了算。”凤姝澜嗓音微冷,语气透着不容辩驳的威压,“王爷伤势彻底痊愈之前,一切由我做主。”
管家不明白凤姝澜的意思,但王爷和王妃成亲一年来,王妃管家的能力和为人他们是清楚的,此次王爷所做的事情很反常,处处透着让人不明白的隐情。
而且没闹出这件事之前,王爷跟王妃的感情很好。
所以只考虑了片刻,程管家想到接下来只能卧床静养的王爷,很快点头:“是,老奴都听王妃的。”
凤姝澜颔首:“多谢程伯。”
“我不同意!”一个女子忽然从屋子里走出来,满头珠钗华贵,正如她盛气凌人的架势,“凤姝澜,九皇兄已经把你休了,你还死赖在这里干什么?真以为做了一年的王妃,战王府从此就由你说了算?”
凤姝澜抬眸看去。
一袭朱红宫装长裙的少女站在阶上,容颜明媚张扬,面上却是一派倨傲不屑。
这是顾贵妃的亲生女儿,宸王和战王的亲妹妹,容瑾月。
此时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凤姝澜,满眼的厌恶和敌意:“九皇兄让人送了休书给你,你竟把送休书的银翘狠打了一顿,还让你的父亲进宫告御状,凤姝澜,你这么狠毒的心肠,根本不配做九皇兄的妻子!”
凤姝澜敛眸拂了拂袍袖,语气平静:“五公主不顾自身规矩教养,在战王府大呼小叫,是仗着谁的势?”
“你——”
“晏淮确实写了休书,但我跟他这桩婚事当初在皇上面前过了面,我是皇族载入宗谱的王妃,不是他一纸休书说休就能休的。”凤姝澜眸心微细,语气凌厉而冷硬,“晏淮身为皇子,本就该以身作则,注意男女之防,可他公然在府里与未出阁的女子搂搂抱抱,丝毫不顾及我这个王妃的颜面,那我让父亲去皇上面前弹劾他,有什么错?况且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五公主有什么资格过问我们的家事?”
五公主大怒:“你放肆!”
“你才放肆!”凤姝澜眉目一冷,气势远远压过她,“如果你继续在这里大呼小叫,我会让人去皇上面前再弹劾一次,看看公主言行跋扈,在自己皇兄的王府里趾高气昂,对皇嫂不敬,会落得什么惩罚。”
容瑾月气得脸色铁青。
凤姝澜从她身侧擦肩而过。
容瑾月眼底划过一抹阴冷,抬手就往她脸上掌掴而去:“凤姝澜,本公主今日就好好教训——”
巴掌挥到中途,蓦地被人攫住了手腕。
容瑾月下意识地挣扎,却完全挣脱不开:“凤姝澜,你不过是个三品侍郎的女儿,敢对本公主无礼?我不会放过你的!”
“公主!”
“公主殿下!”
五公主的贴身丫鬟脸色齐变,忍不住上前几步。
凤姝澜捏着她的手腕,暗中使了劲,疼得容瑾月脸色发白:“你放开我!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把这个贱人拉开!”
“容瑾月。”凤姝澜嗓音冰冷如霜,犹如地狱死神,“你想不想试试远嫁和亲的滋味?”
容瑾月瞳眸一缩:“你……”
“如果五公主再在这里出言不逊,我有一万种方式说服晏淮,让他把你嫁出去。”凤姝澜嘴角微扬,笑容带着森森寒意,“听说漠北又开始蠢蠢欲动,晏淮眼下受伤无法领兵,你猜他若是跟皇上建议嫁个公主过去,能不能暂时安抚住漠北那些豺狼?”
容瑾月面上浮现不安,色厉内荏地开口:“你……你装什么装?皇兄都要休了你,怎么会听你的?依本公主看,皇兄既已不喜欢你,把你嫁过去才正合适,免得以后成了下堂妇,留在楚国被人耻笑羞辱,到时只怕你自己都活不下去了。”
“我的事情不劳公主费心。”凤姝澜甩开她的手,语调恢复淡漠沉稳,“战王府除了战王之外,暂时唯有我一个女主人,如果五公主也想在战王府发号施令,请先去皇上跟前求一个有资格发号施令的身份。”
说完这句话,她抬眸看向院外林立的护卫:“以后不管是谁,进入王府之前必须先通禀本王妃,听到没有?”
护卫们齐齐跪下:“是!”
容瑾月攥紧帕子,厌恨地盯着她:“凤姝澜,我宁愿让楚云皎做我的九皇嫂,你根本配不上九皇兄。”
凤姝澜望着容瑾月如花似玉的脸,微微一笑:“就在一个时辰前,楚云皎因为作风不检点在家里被动了家法,现在还在跪祠堂呢,五公主要不要去看看她?”
容瑾月大怒:“你仗着自己是嫡女,竟欺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妹妹?”
“五公主不是也仗着自己公主身份,才敢在这里大呼小叫?”凤姝澜眉梢微挑,“我一直以为物以类聚,像五公主这般尊贵的身份根本不会看上楚云皎这种以色侍人的东西,没想到事实出乎我的意料。”
此言一出,容瑾月表情瞬间僵在脸上。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凤姝澜:“你什么意思?凤姝澜,你这是在骂我吗?”
“五公主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凤姝澜不想再搭理她,转身走进屋子,“我要去看看王爷的伤势,没空招呼你,大门在哪儿,五公主应该知道。”
容瑾月震惊,不敢相信凤姝澜竟敢对自己下逐客令。
身为贵妃之女,战王之妹,她这个公主走到哪里不是风光显赫?外面那些世家贵女个个巴结着她,连六皇嫂对她也是亲热有加,时常笼络。
只有这个凤姝澜,从来不会讨她欢心,每次进宫态度也不冷不热,她根本不配做九皇兄的妻子。
容瑾月狠狠一甩袖:“回宫!”
她要回去告诉母妃,凤姝澜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根本不把父皇和母妃放在眼里,对九皇兄也是苛刻得很。
一个三品侍郎的女儿,放在权贵遍地的皇城里根本拿不出手,她还真以为自己有多显赫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