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要——
祁莫庭疯了似的冲上去,嗓子却好像卡住了般,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梦里的池凉夏自毁灵骨,闭上眼,无声无息倒了下去!
不!
祁莫庭死死盯着那道身影,只来得及抓住她一片衣角。
下一刻,梦境坍塌破碎,他骤然睁开眼。
祁莫庭从床上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金鳞殿的寝居里。
胸口,还残存着未散去的恐慌,久久无法平息。
祁莫庭怔然片刻,起身下塌。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推开殿门:“神君,您醒了!”
祁莫庭猛地转头,微亮的神色却转瞬黯淡。
那是一个普通且面生的侍女。
不是池凉夏。
她已经死了,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呢……
池凉夏这个名字好似魔咒一般,深深印刻在心。
一旦开了头,便永无止境。
他闭了闭眼,将这股感觉强压下。
祁莫庭看了看那侍女,淡漠开口:“本君是谁送回宫的?”
侍女恭敬行礼道:“是祁辰仙君,他将您送回后,便去天牢了。”
祁莫庭颔首,顿了顿,又随口问:“你是金鳞殿的侍女?本君瞧你很是面生。”5
侍女一愣,欲言又止。
“……奴婢在金鳞宫服侍已有百年。”
祁莫庭唇线绷紧,有些发愣。
“是么……”
他向来记不住这些侍从的脸。
说起来,唯有池凉夏这一个他记得住。
是因为在意吗?
这个词蓦地出现在脑海中,令祁莫庭莫名很是烦躁。
他大步朝外走去:“你可知晓池凉夏的房间在哪?带本君去。”
侍女领命,将他带到仙侍寝居内。
一踏入室内,祁莫庭第一个念头便是,太小了。
池凉夏的床榻小小的,仿佛是被其他人挤占到角落一般,东西也少得可怜。
打开一看,便发现她没有多少私人物品,而是……
她曾经多次献给他,却又被自己随手丢掉的宝物。
可用来束发的冷玉墨簪、价值千金的仙器腰带……
祁莫庭怔愣住。
不由得想起她曾经的好,那些真挚赤忱的付出。经常缠着自己献宝,把所能给的,全都给他。
思绪还沉溺在回忆中,发颤的指尖已经搭了上去。
“龙珠草呢?还有一颗龙珠草……”他喃喃道,可怎么也找不着。
一旁的侍女慌忙答道:“神君,那草已被池凉夏用掉了,说是用来疗Ns伤……”
这事曾被另一个侍女当笑话说了出去,所有人都知道。
祁莫庭紧了紧手,将这些宝物全小心的收进了怀中。
他有些悲凉的想,当初为何要拒绝她?
池凉夏兴冲冲将自己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他,却被自己称作杂草的时候,她该有多难过?被自己亲手打伤的时候,究竟有多疼?
心口骤然一抽,仿佛有把钝刀在生生切割心脏,漫长而迟缓的折磨着他。
不应该是这样……
祁莫庭曾发誓,要好好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若他早知是池凉夏,他一定会将她宠成全仙界最尊贵的小公主!
可笑自己识人不清,刚愎自用,最终酿成大祸。
当初,自己为什么不多查一查?
池凉夏求自己信她的时候,心情是何等的绝望?
想到此处,祁莫庭猛然转身离开寝居。
天牢。
祁莫庭刚进去,扑面而来便是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伴随着一声声尖利凄惨的求饶。
只见祁辰从牢房里走出,看到是他后,扯了扯唇角:“大哥,我已经把池瑾所做的事,挨个查出来了。”
祁辰轻笑一声,眸底埋着深深的冷峻墨色。
“你想听吗?我怕你会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