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就像一柄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季以澈眼。
他看着屏幕上的照片，眼神阴翳。
这不是他发的，也不是他拍的。
而知道他的手机密码的人，就是照片里另一位当事人！
季以澈心都在颤抖。
他看着邮件发送的日期，是他实验小组刚刚结束了汇报的日子。
季以澈的回忆渐渐苏醒，那天大家都在酒吧庆祝。
而自己太累了，整整一周，他加起来的睡眠时间不过十小时。
所以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醒来时，身边只剩下季媛一人。
小组结业一学期的课程也将结束，季以澈正想告诉叶湘自己回国的消息，却再也联系不上她了。
这一断联就是五年，五年后匆匆一见，又是断联，又是五年……
季以澈紧紧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眼眶里的血丝逐渐充盈整个眼球。
良久，他忽然旋风一般冲出了门，却在楼梯拐角猛地顿住了脚步。
季以澈扣着扶手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掏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他用英文问道：“科恩斯，你还记得十年前小组结业汇报当晚发生了什么吗？”
电话那头男人声音粗犷慵懒，似乎是想了想，才笑道：“啊……记得，秦，你发现得也太慢了吧……”
闻言，季以澈脸色一沉。
庭院里，月上中空。
中秋佳节，本就是赏月的日子，所以叶湘出来没多久，众人也都出来了。
三三两两的在院子里或坐或站，石桌上还摆了月饼。
叶湘倚着庭院边的木桩，游离在人群之外。
余光中，她瞄见季川在玄关似乎在和谁聊天。
忽然，一片青色的裙摆闪过，叶湘眼眸一闪，低头缓缓的喝了一口手里捧的茶，
——今天季媛穿的就是青色的长裙。
“嗨。”
一道声音在身前响起，她抬起头，是白盛萱。
“好久不见。”
叶湘淡淡的“嗯”了一声，回来之后，她遇到的每个人都是好久不见。
可她却没有多大的久别重逢的喜悦，更多的是重新回到旧事旋涡中的无力。
“今晚的月亮真美。”白盛萱站在了她的旁边，“我在国外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月了。”
“不是月亮的原因，是心境的原因。”叶湘也抬起了头。
她在伊朗的那段时间格外想回来，她就想抬头看看月亮。
可是举目只有一片黑暗，是被空中的灰尘遮蔽，而低头，望去的都是黑黢黢的脸庞。
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抬头望月了。
白盛萱笑了笑：“是啊，回国后心就定了，所以看什么都心安。”
叶湘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那你呢？”白盛萱转头继而问道。
叶湘一愣，她接着说：“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还在漂泊。”
“你还没有找到可以停靠的地方吗？”
白盛萱的声音轻柔，像晚风，能吹抚一切波涛汹涌，填补沟壑深渊。
她身上有着奇怪的亲近感，叶湘的心莫名一松，又无端涌起了一些酸涩。
这时，一道声音猛地传了过来：“叶湘！”
是季以澈的声音。
叶湘抬眼望去，却见季川走到了她的面前，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