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宜近日来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
每日里就是做些吃食,燕王也从来没有为难她。
甚至把库房里一些燕窝山珍都翻了出来,直接给了她。
这让宝宜受宠若惊!
但她总不能吃独食,总是做了给大佬送去,刷刷好感。
谁知,有钱人事多,那燕王看见燕窝一脸嫌弃,从来不吃。
倒是其他一些滋补汤水会吃一点。
并且每次她去送汤水,燕王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但是宝宜看的出来燕王是高兴的,大佬一高兴,她也很轻松。
经过相处,她越发觉得燕王没有传闻那般可怖,也想象不到梦里的燕王登基后,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杀人。
难不成,她的梦并不全是真的?
还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梦里的燕王变成暴君?
她此时压根就没想到,一个人还能有两种性情和人格,且还能伪装的滴水不漏。
她对那不完整的梦很是无语,想不通就不想了。
她也不是很聪明,神经也大条,这些事暂时就被她放下了。
今日宝宜正在伙房考虑晚饭做什么呢,狗蛋儿跑过来说是燕王营帐里请了大夫。
她心里一惊,心想燕王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最近心里总是不安宁,就像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在不久之前才去送了汤水,且燕王每日的饭食都是出自她的手。
这很容易让人误会!
她可是首要嫌疑人!
心里七上八下,又不能主动去营帐探视,搞不好会更说不清。
宝宜就想赶紧把晚膳做出来,去送饭的时候正好可以看下情况。
下午送来的菜筐就在身边,她如往常一样,准备动手挑选一下食材。
因为天气渐热,菜蔬一般都是一天送两次,她手里这筐是狗蛋儿刚从李厨子那拿回来的。
正翻看着,手一顿。
……这是什么!
筐里本是些新鲜的蔬菜肉类,但是今日一堆菜里有一个被丝绢裹住的东西。
这一看就不正常!
宝宜悄悄转过身,小心的打开,看到一个小纸包还有一张字条。
她好似做贼,心里怦怦直跳。
没办法只能打开字条看了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字条写着:药粉不会致命,每日放一点即可,不要耍心机好好办事。
这是!明晃晃的吩咐她害人!
不对,也有可能是陷害,想起狗蛋儿刚说的大帐请了大夫...
这是什么意思,简直是欲哭无泪,她可什么都没做!
燕王这里做饭的只有她和狗蛋儿,狗蛋年纪小通常都只是烧火打水,从来不会去翻菜筐。
决定每日做什么,会翻菜筐找蔬菜的人,只有她一个人。
宝宜看了一眼烧火的狗蛋,很想问问筐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但一想,她不能将这孩子牵扯进去。
这计划算不得多缜密,对方这就是不管不顾,就得动手呗。
就算只有一分几率,也得试试,反正她们这些炮灰死就死了。
别说宝宜身为一个守法公民,绝对不可能会去害人性命。
就说这燕王,以后的大佬,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乱来。
还有,燕王从来没有伤害她,且一直保护她,更没有为难她。
她除了开始有些怕他,近几日她已经很放松了,日子美好的都快忘记了她这尴尬的身份。
她其实早就想明白了,除非燕王登基放了她自由。
否则就算现在放了她,太后也饶不了她。
她就是那个典型的,活不过三集的炮灰。
她容易嘛她!
苟在这里,混到现在,已经够难了!
宝宜气的要死,这什么狗屁太后干什么这么烦人,气死她了。
心不在焉的做着饭,准备送晚膳的时候和燕王坦白,交出这些害人的东西。
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燕王会不会信她。
心里纠结的要死,刚想偷偷把这东西烧了,一了百了。
但是她又怕...这包药粉烧的时候,散发的气味会不会有毒。
想也知道,太后这恶毒的老太婆,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宝宜气的,案板的猪肉被她剁的哐哐直响,心里不停的骂着狗皇帝老太婆。
手忙脚乱的随便做好了三个菜,就急急的拿上药粉和纸条往燕王大帐走去。
走在路上宝宜强自镇定,进了营帐,室内安静到可怕。
她并没见到什么大夫,也没有闻到药味。
燕王罕见的不在书桌后处理公务,而是在内室。
身上那包害人的药,尽管隔着衣服,但她总觉得身上痒痒的,浑身不得劲。
正心慌着,燕王喊她进去。
宝宜放下食盒,走进内室,发现他躺在床上,她急忙低头请安。
元钰看向眼前低着头的女人,一眼就看透她的不安。
近日渐渐放开的笑容没有了,也不敢抬头看他。
元钰不高兴,他不喜欢看她的大脑门喜欢看她笑。
但正事要紧,不知道这个女人会怎么做。
看宝宜不开口,他蹙眉想了想,他审犯人的时候怎么做的。
好像都不太适合这个女人,太血腥,不如就吓唬吓唬几句。
元钰嗓音有些低沉,声音听不出喜怒。
“傅宝宜,有人要害本王,你可知道背叛本王的下场,本王的刑罚手段可多的是。”
宝宜心里咯噔一下,没由来的慌乱,燕王这是怀疑她!
她有些急着自证清白,话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
“我没有下毒啊王爷,不是我,我没有!”
说完,她愣住了,她这是在干嘛!
人家燕王也没说什么下毒不下毒,她这么一嚷嚷,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果然,头顶传来燕王幽幽低沉的嗓音,“是吗?怪不得本王今日身体不适,原来是下毒。”
“如果是下毒那只有你能做到了,本王对你可是很相信的,毕竟你可是本王的人。”
元钰说到最后一句,语速变慢,嗓音低沉,说的意味深长。
但宝宜哪还管什么语气,满脑子都是那句下毒只有她能做。
她有些丧气,此时她不管说什么都不对,也不能交出东西。
如果她进门就开口还好说,但是她当时心里忐忑,正酝酿呢,燕王就开口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就这样了…
这剧情犹如脱缰的野马,她控制不住!
不能交出东西不能说,说了还有更多的问题,她回答不上来。
她尽管被燕王留在身边,但是她们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层什么。
说白了就是没交心,她不敢赌,她还是私下把药解决掉就行了。
宝宜深吸一口气,抬头郑重的表明态度。
“王爷,我不会害你,害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郑重到,宝宜连奴婢这个称呼都没有用。
说完就垂了眸,没有看到元钰眼眸里复杂的情绪。
元钰知道她什么都没做,傍晚喊大夫不过是提前知道对方动手了,逗逗那帮子蠢货。
这女人既然没做,也不和他坦白,这是不相信他!
元钰根本不知道,宝宜想坦白却没来的及。
而他太想看到宝宜的坦白根本等不及,就出言吓唬,直接将事情弄复杂了。
一个冷硬大直男,目前那颗冷酷的心还没学会细腻。
元钰莫名的就很生气,宝宜对他不信任。
见这女人忐忑不安的样子,他不想为难她,没办法,只能让人先退下。
他想知道那药她放在了哪里?
留着药是以后还会对他不利吗?
想到宝宜刚刚认真的眼睛。
元钰知道傅宝宜确实不会对他下毒。
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要怎么处理这包药。
这次定要拿这件事给她一个教训!
他要让这女人知道,他元钰就是她的靠山她的依靠她的天!
他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护不住一个女人不成。
这是看不上他,简直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