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看了。”赵年年把她手机拿过来,熄屏放回桌上,“你别难过。”
说实话,许舒现在还真的不是难过。
起码这种感觉,不像前段时间那么强烈。
可能是说服了自己,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可能。
那段快乐的时间,就当是上天看她这么不幸,因此给她的馈赠。
“没有。”许舒笑着,“我不难过,就是很意外。”
“意外什么啊?”赵年年不解。
“意外时间这么快。”许舒说。
“还真是。”旁边的人叹气,“我没想到,他真的会那么快跟那个女人订婚,就好像...”
她后面是想说,就好像沈辞生从来没有遇见过许舒,也没对她特殊的好过。
许舒没说话,愣神的间隙接了个电话,是絮乔打来的。
两个人有段日子没联系,但感情依旧很好。
“喂?”絮乔出声,“你今天没上课吗?”
“嗯,在宿舍呢。”
絮乔‘哦’了声,像是想说点什么,但欲言又止。
“怎么了。”许舒问。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你了。”絮乔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你最近怎么样啊?和那位沈先生发展到哪儿了?”
电话这头的冗长的安静,安静到絮乔以为那头的人已经睡着了。
“絮乔。”许舒声音很轻,“他要订婚了。”
他要订婚了,和别人。
絮乔怔住,好半天没说话。
雨越下越大,风把树枝吹弯,许舒站在阳台上,沉默的看地板。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絮乔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快。”
“下个月。”她回答。
“不是,这...”絮乔在那边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在房间来走来走去,“你先别胡思乱想,说不定是搞错了呢。”
其实她也明白,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絮乔了解许舒的性格,表面上装的跟没事人一样,实际上心里早已经溃不成军了。
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许舒越平静,就说明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打击越大。
“我没有胡思乱想。”许舒唇线抿直,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我只是觉得...”
只是觉得什么呢?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讲不清楚了。
或许是舍不得,又或者是遗憾。
他对自己的好,说过的话,还有眼神...
也许,是许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以为的不同,实际上和别人毫无差别。
对她这样,也会对别人这样,以后会对她的未婚妻更好。
偏偏对她的好,还是因为她像别人。
“许舒啊。”絮乔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我现在说什么你也应该听不进去,我也不劝你,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影响自己太久,明白吗?”
许舒很轻的‘嗯’了声。
“你还记得你上次问的那个问题吗?就是你说,要是两个人差距很大怎么办。”
絮乔继续说:“我前两天已经想到答案了,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的话,就朝着他走,缩短距离。可实际上爱情无关差距,许舒,相爱的话,鸿沟都可以跨过。”
前提是相爱。
可是沈辞生,不爱她。
漫长的沉默,许舒觉得鼻子发酸。
她问自己,认识沈辞生之后做的这些事情到底值不值得。
电话挂断,许舒整理好情绪才打开阳台门往里面走。
宿舍里的气氛实在是压抑,她干脆就拿了把雨伞出门了。
路上没什么人,雨水砸进水坑里泛起一圈圈涟漪。
许舒驻足,停在那晚沈辞生站过的路灯下,抬眸去看透明的雨伞。
要是这是玻璃就好了,坚硬一些的玻璃,雨水砸落的时候,痛的就是雨了。
沈辞生撑着黑色的大伞站在远处,他今天没穿西装,而是很休闲的装扮。
最后,目送那姑娘越走越远,他也转身离开。
两个人背道而驰,谁也没有回头去看。
那天南照的暴雨下了一整夜,沈辞生在陆垚的场子喝酒,来了不少人。
无非就是祝福,只有陆垚调侃,毕竟这么多人里面,就他和沈辞生关系过硬。
包间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
陆垚翘着二郎腿点烟,吞云吐雾,“二爷你这可不厚道啊,不是说好了选许小姐的吗,怎么转头就跟言家把日子都定下了?”
沈辞生垂眸整理袖口,表情淡漠。
“哎,言姌...”陆垚回忆了下,“配你也还凑合。”
他轻嗤一声,没说话。
“怎么,我说的不对啊。”陆垚问。
沈辞生淡淡的飘出一句:“订婚宴的时候,我会请许舒过来。”
“卧槽。”陆垚坐正身体,忍不住的道:“您来真的啊,邀请她过来干嘛,看你和别人你侬我侬?”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嘴角扬起点弧度。
“二爷,您可别乱来。”
虽然陆垚什么都不知道,但总觉得那天会有场好戏看。
“不过话说回来,许小姐被你气的不轻,她会过来吗?我估计这事儿有点悬。”
“嗯。”沈辞生当然知道按照许舒的性格不会过来,“所以我今天才来找你。”
“又是我啊?上次我过生日的时候就帮过您一回了,现在又拿出我,能好使吗?”
“自己想办法。”他说。
“得。”陆垚点头,“就当是我上辈子欠您的。”
沈辞生可算是笑了,“上次你跟我商量的那事儿,我同意了。”
“真的?”旁边的人瞬间活过来。
“合同明天签。”
“行啊。既然二爷您这么讲义气,那许小姐的事儿我必定办妥当。”
这合同一签,就相当于陆垚免费得了块地,而且地段还不错。
“说句心里话,我还是挺佩服二爷您的。”
沈辞生眉头上挑,不轻不重的‘嗯?’了声。
“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儿,”陆垚笑的跟什么一样,“订婚宴那天肯定是有场大戏吧。”
他没否认。
“这事儿要是换到我头上的话,肯定就听天由命咯,那些个人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
这话说的无所谓,陆垚最后道:“反正我这一生,就不是为自己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