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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霓裳结婚时,江家给了一大笔彩礼,说让沈家去买一套好点的房子,也算沈霓裳尽了孝道。
  万慧却将这笔钱另作了打算。
  她没买房子,而是在闹市区买下一个小门面租了出去,一来能收租金,二来增值的空间也大。
  她总想着,早早晚晚江叙白都会和沈霓裳离婚。
  等到沈安可嫁进江家,会再得一笔彩礼,到那时再买房子也不迟。
  因此,一家人现在还是住在老城区里。
  万慧在紧窄的胡同里穿行,躲避着头上就要掉下来的电线,七扭八拐后许久才到了正街。
  才想打车,她忽然停住身子侧头,耸了耸鼻子。
  正街与胡同交汇处有一家小吃店,里面飘出浓郁的鸡汤香气。
  那香气浓得过了头,一闻就知道是放了某些增香的添加剂,带着各种花椒大料桂皮的味道,一股股地往人鼻子里蹿。
  沈安可扯扯万慧的衣襟,“妈,快走啊,热死了,站这里干什么?”
  万慧白了她一眼,转身走到小店门前,掀起黑得发亮的门帘走了进去。
  老板娘穿着黑糊糊的围裙在做菜,见到客人进来热情地招呼。
  万慧指了一下那锅不知名的东西,捂着鼻子说,“鸡汤,打包一份,不放辣,少点盐。”
  老板娘哈哈答应着,拿起打包碗盛了满满一碗。
  “十五元。”
  沈安可看着那上面漂着的一层油以及有些发黑的香菜拧起了眉头,“妈,你饿了?”
  万慧付过钱,看一眼白腻腻的汤,满意地点点头,“饿什么饿,这不是去医院看病人吗?”
  “妈,那死丫头胃出血,刚做完手术医生肯定不让吃东西啊,这不是浪费吗?”
  “你懂什么?这汤又不是给沈霓裳喝的,是给江叙白看的,十五元,扔了也不可惜啊!”
  沈安可这才恍然大悟,冲万慧伸出大姆指。
  “妈,您可真厉害,我要是有您这两下子,早把江叙白勾到手了。你不知道,在那丫头吐血之前,我试探过他,他不想离婚。所以我才骗他说沈霓裳把他奶奶气死了,结果叙白一气之下打了沈霓裳一耳光,沈霓裳就胃出血了...妈,医生说她是长期节食伤到了胃,才会不堪一击的。”
  烈日炎炎,万慧把手搭在额前遮阳,冷笑了两声,“她就是把自己饿死,也瘦不下来!”
  沈安可挑挑眉毛,“妈,她好像知道那牛奶里有问题了。”
  “知道了又怎么样,喝了十来年,已经定型的事了,就算现在到了江家不喝了,也改不过来了。难不成她还想去告我,有证据吗?”
  沈安可摸摸鼻子,“妈,证据肯定是没有,我就怕她断药后,会恢复原来的样子,万一再变漂亮可怎么办啊?”
  万慧把遮在额头上的手拿下来,狠狠杵在沈安可的脑门上。
  “我说你是不是傻,你以为减肥那么容易呢?农民种瓜的时候,往土里埋砂糖,结果种出来的瓜就特别甜,深*入骨髓的东西了,你以为说清就能清干净了?”
  ...
  沈家这对母女赶到医院时,沈霓裳已经出了手术室回到病房,只是麻药还没散尽,一直不是很清醒。
  江叙白靠坐在椅子上喝护士送过来的红糖水,桌上的小碗里还放着两个煮鸡蛋。
  一口气捐了600毫升的血,他着实有些头晕气虚。
  却不肯回家休息,执意留在病房中等沈霓裳醒来。
  万慧和沈安可两人在门口一冒头,原本平静的江叙白一下子跳起来。
  手里的红糖水一不小心洒到沈霓裳的被子上,他露出懊恼的表情,取了纸巾轻轻拭去,冷脸问,“沈安可,你还敢回来,胆子不小啊!”
  沈安可怯生生地捉着万慧的衣襟,眼圈里含着泪,慢慢挪进病房里。
  万慧把鸡汤往桌上一顿,理直气壮地冲江叙白喊道。
  “叙白,怎么回事?霓裳怎么成了这样?这才嫁到你们江家几天啊,就把人给我弄成这样了?你们不想要,直说!回家来我养着,这...这算怎么回事啊?”
  她颤颤地上前,抚养沈霓裳的头发,唱罢兴师问罪,又来一曲母女情深。
  江叙白到底还是有些心虚。
  要不是他打了沈霓裳一耳光让她撞到桌子,她也不能胃出血而被送进手术室。
  他脸色发青,沉沉答着。
  “妈...对不起,是我听沈安可说,奶奶临死前和沈霓裳发生过争吵,我才打了沈霓裳一巴掌...这事的确是我过激了……但是妈,我现在有件事,正想找您问清楚。”
  江叙白很讨厌万慧,但于情于理,他都必须叫她一声妈。
  万慧摆摆手,“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看看你刚才对待安可的态度!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怎么能这么和安可说话,到底,她也是霓裳的妹妹,是你小*姨*子!”
  对于沈安可和江叙白的私情,万慧当然是最清楚的,可她也是掩饰得最好的。
  她至今为止,只承认江叙白沈霓裳和沈安可他们三人在台面上的关系,其他的,只字不提。
  鸡汤的味道在洁净的病房中慢慢散开,更显得浓郁。
  江叙白皱了皱眉头,将塑料碗拿起来放到窗台上,表情冷淡地等着万慧解释。
  万慧右手将沈霓裳的手握住,坐在床边,斜着身子去看江叙白。
  “叙白,安可什么都不知道,你输血前对她吼那一句,完全把她吼懵了,这孩子哭哭啼啼给我打电话说了前因后果,我就知道,是你误会她了。”
  “我哪里有误会她,医院的化验单,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沈安可根本不是RH阴性血,那么当年,她是怎么给我捐血的?当年救我回来的那些血,又是从谁身上抽出来的?沈安可骗了我这么多年,今天我得知了真相,还成了我误会她了?”
  江叙白语速很慢,尽量一次性把事情阐述清楚。
  他身子堵在窗前,窗子的一半被窗帘遮住,外面的阳光透进来,只照到他一半脸。
  他阴冷的语气配上半面恶煞的脸,尽管万慧自栩冷静,也还是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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