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尔后便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邬夏看着顾远柏,心慢慢地沉下去。几分钟前,邬夏根本不会想到自己和顾远柏会变成这样。电话里的林知茵好像没听见顾远柏的声音,还在不断说着树洞里的事情。 听着林知茵关切的声音,邬夏突然释然了,她笑了笑,朝着电话那端平静地说:“我这边有事,一会再打给你。”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林知茵终于安静了下来,任由邬夏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邬夏抿了抿嘴唇,才对着顾远柏说:“你说谁?姜于言吗?” 邬夏轻轻巧巧地吐出一个名字,或许是错觉,但顾远柏总觉得邬夏在说这个名字的时候,每一个字音都像是从舌尖上滚了一遍一样,极具缱绻缠绵。 她喜欢姜于言,那他算什么? 顾远柏忍不住握紧了手,本就明显的青筋变得更加突出,他的呼吸仿佛也被扼住了,顾远柏只觉浑身发冷。顾远柏死死地盯着邬夏,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些什么,但他只发现了一脸淡漠。 所以,即使是被他发现了这件事情,她也是无所谓的,对吗? 反正,天底下,像姜于言的人又不止他一个,她随时可以去找别人。 见顾远柏不应,邬夏垂下眼,乌黑纤长的羽睫敛去所有情绪。邬夏的目光越过顾远柏,落在他身边的阴影处,忽而开口:“我和他没有关系,我们根本没有在一起过。” 这是解释。 可她为什么要向顾远柏解释? 话一说出口,邬夏便再也不能收回,她有点懊恼地低下头,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自己更加冷静下来。邬夏敏感地察觉到,她现在的状态有点失控,这样很不好。 没有人能够牵动她的情绪,顾远柏也该是如此。 至于原因,邬夏根本不会去深想,因为在某些事情上,人就得学会装糊涂,不去扯下那最后一块遮羞布的话,对所有人都好,她完全没有必要去自揭伤疤。 听着邬夏的解释,顾远柏心头一松,随后眉目却又牢牢地拧紧在一块。虽然只看了几张树洞的截图,但此时顾远柏的心中却突然冒出来一个词语—— 白月光。 顾远柏并不知道网上白月光的特指含义,但光看这个词语的意象组合,便知道这是一个人可望不可…
话音落下,尔后便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邬夏看着顾远柏,心慢慢地沉下去。几分钟前,邬夏根本不会想到自己和顾远柏会变成这样。电话里的林知茵好像没听见顾远柏的声音,还在不断说着树洞里的事情。
听着林知茵关切的声音,邬夏突然释然了,她笑了笑,朝着电话那端平静地说:“我这边有事,一会再打给你。”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林知茵终于安静了下来,任由邬夏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邬夏抿了抿嘴唇,才对着顾远柏说:“你说谁?姜于言吗?”
邬夏轻轻巧巧地吐出一个名字,或许是错觉,但顾远柏总觉得邬夏在说这个名字的时候,每一个字音都像是从舌尖上滚了一遍一样,极具缱绻缠绵。
她喜欢姜于言,那他算什么?
顾远柏忍不住握紧了手,本就明显的青筋变得更加突出,他的呼吸仿佛也被扼住了,顾远柏只觉浑身发冷。顾远柏死死地盯着邬夏,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些什么,但他只发现了一脸淡漠。
所以,即使是被他发现了这件事情,她也是无所谓的,对吗?
反正,天底下,像姜于言的人又不止他一个,她随时可以去找别人。
见顾远柏不应,邬夏垂下眼,乌黑纤长的羽睫敛去所有情绪。邬夏的目光越过顾远柏,落在他身边的阴影处,忽而开口:“我和他没有关系,我们根本没有在一起过。”
这是解释。
可她为什么要向顾远柏解释?
话一说出口,邬夏便再也不能收回,她有点懊恼地低下头,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自己更加冷静下来。邬夏敏感地察觉到,她现在的状态有点失控,这样很不好。
没有人能够牵动她的情绪,顾远柏也该是如此。
至于原因,邬夏根本不会去深想,因为在某些事情上,人就得学会装糊涂,不去扯下那最后一块遮羞布的话,对所有人都好,她完全没有必要去自揭伤疤。
听着邬夏的解释,顾远柏心头一松,随后眉目却又牢牢地拧紧在一块。虽然只看了几张树洞的截图,但此时顾远柏的心中却突然冒出来一个词语——
白月光。
顾远柏并不知道网上白月光的特指含义,但光看这个词语的意象组合,便知道这是一个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藏着内心深处的感情。
早在答应和邬夏在一起的时候,顾远柏便已经放下她和许易年的那段感情了,不过是一个过去式而已。可是,对于这个凭空冒出的姜于言,顾远柏发现他没有办法做到完全的理性。
“你喜欢他吗?”顾远柏冷不丁地出声,却是问了个问题。
喜欢姜于言吗?
邬夏轻轻地笑了一下:“不喜欢。”
直接放弃她的人,邬夏怎么可能会喜欢?
顾远柏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他看着邬夏,所有的情绪都膨胀发酵起来,酸涩感盈满了他的心。费了很多力气,顾远柏才继续说:“那你找我,是为了他吗?”
邬夏突然懂了,原来顾远柏纠结的点不在于其他的,只在于他是不是姜于言的替身。毕竟,作为一直以来的天之骄子,顾远柏怎么可能接受自己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甚至是成为另一个人的影子?
“……没有。”邬夏缓缓开口,语气有点低沉。音调拉得很长。
说完,邬夏才想起,她本该沉默的。她确实是因为顾远柏长得像姜于言才注意到他的,很难说当时选定顾远柏作为下一个目标的时候,她没有受到这方面的影响。
可是,鬼使神差地,犹豫过后,邬夏便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顾远柏是何等敏锐的人?
相较于之前的利落,邬夏这次的回答可以说是拖泥带水,充满了不可信的味道。但是,现在邬夏给出了答案,信与不信都是他的选择,他可以选择相信邬夏,也可以选择不相信。
看似是邬夏在回答她的问题,可实际上,因为邬夏的犹豫不决,因为邬夏的“不可信”,顾远柏将自己困在了这个问题当中。
他难道要自欺欺人吗?
顾远柏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二十年的人生,偶有一次偏航,便要被迎面而来的狂风暴雨给拍上岸,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答应邬夏,否则也不会将自己陷入到这样难堪的地步。
两道不同的声音出现在顾远柏的心里,从前因为邬夏而摇摆动过的天平像是宿命般地重现,顾远柏放上砝码,等着天平转动,却发现自己连砝码的度量都做不好了。
他的心已经明明白白地偏了。
既然邬夏给出了否定的答案,那这就是正确答案,没有什么自欺欺人的事情,不是么?
顾远柏看着邬夏,倏然笑了,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却笑得很难看。邬夏攥着手里的手机,滚烫的温度从手心涌上来,她盯着顾远柏的眼睛,仿佛能从中望见什么。
这是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顾远柏对她来说,似乎有点特别,就像是掺了蜜糖的砒霜,一口吃下去,得到的甜蜜的痛苦。
理智在这一刻牢牢地占据了邬夏的大脑,她的神情瞬间冷下来,细长的眼睛含着一层薄雾。邬夏看见顾远柏动了动唇,心里那阵的汹涌的情绪几乎就要喷涌而出,她决定抢先开口。
顾远柏不会看不出她的异样,既然结局都是失败,她为什么要将结束的权力让渡给对方?
明明这场游戏是由她喊开始的,顾远柏向来只有点头与沉默的权力。她组织的游戏,自始至终,主导权也该被牢牢地握在她的掌心,顾远柏休想染指。
现在,这场游戏要结束了,也该由她宣布。
“好,我相信……”
“分手吧。”
同一个时刻,两道不同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不同的音调,不同的语气,不同的频率。是以,两个人都在第一时刻辨别出了对方的声音,听到了对方的回答。
顾远柏选择继续,而邬夏选择放弃。
看着顾远柏错愕的眸子,邬夏的呼吸静了一瞬,却也仅仅只是一瞬,再度掌控局面的快感将所有酸涩的情绪取代的一干二净。
所以,邬夏弯了弯唇,笑着对顾远柏重复了一遍:“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