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建勋指挥着几个小青年把家具摆进屋里摆放好,又掏出一袋子拉花和喜字。
“哟,这是新房啊!”
几个小青年面面相觑,要是新房的话,难道这个房还真是顾建勋的?
顾建勋拍拍一个小青年的肩膀,“礼拜天请你们喝喜酒。”
“喝喜酒?”
几个小青年的下巴都要惊掉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用眼神做着无声的交流,都觉得应该就是那天在厂里后院挖废料的姑娘,虽然那天没看清是谁,但十有八九就是那天被杨志伟带人堵在他宿舍里的陆向晚,全厂第一大美女。
这个想法一出现,几个小青年都酸了,这种好事怎么就落不到他们身上。
他们也是单身啊!也住在单身宿舍啊!单身宿舍也只有他们一个人啊!
“行啊你,不声不响的就结婚了!”
顾建勋看着几个人酸溜溜的神情,心里欢喜的紧,就让他们羡慕去吧。
屋里挂上五颜六色的拉花,窗户和门上贴上大红的喜字,喜庆的气氛一下就上来了。
顾建勋把几个小青年打发走,自已又把屋里挨着个的擦了一遍,这才拿出崭新的被褥铺到床上。
“哟,你是新搬来的吧,这是要结婚了?”
说话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穿一件灰蓝色的褂子,留着齐耳短发,单眼皮小眼睛,模样还算清秀。
“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顾建勋冲女人点点头,“大姐你好,我是一车间的顾建勋,以后叫我小顾就行。”
女人咧嘴一笑,“我叫万金芳,以后你就叫我万姐,我家男人在二车间叫吕国良。”
说着女人扬了扬手里的菜篮子,“小顾,你先忙着啊,我先做饭去。你要晚上没吃,就一块吃点。”
“不用麻烦了,我还得回厂里。”顾建勋说完便将房门锁了。
他还得回厂里把那个宝贝大卡车还回去。顺便再看看陆向晚那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中午头他去看了一眼,刘家三兄妹真没少干,装了得有十几个袋子的废料,他得去帮媳妇干活。
回到厂里顾建勋直接把车开去废料堆,陆向晚正一个人往三轮车上装装满废料的尼龙袋子。
顾建勋从车上下来,赶紧把她手里的袋子接了过来。
“往这车上装,咱一车就能拉过去。”
“你咋把这车开出来了?”陆向晚满眼惊诧地看着崭新的大卡车。
这车她可是知道的五厂就这么一辆,那可真是个宝贝疙瘩。
用这个车拉废料要是叫人知道了,那还得了。
“放心,这会都下班了咱动作快着点就行。”顾建勋打开车箱的挡板,就把袋子扔了上去。
下午去珍泉镇上拉家具,车上还垫着块厚帆布,要不他也不敢把废料直接扔上去。
不一会三十来个袋子就都装到了车上,顾建勋开着车就往大川废品收购站走。
陆向晚骑着小三轮在后面跟。
两人把废料运到大川废品收购站的时候,王大川都惊呆了。
“哎哟,你这是鸟枪换炮了?”王大川摸着大卡车,这四个轮子的就是好用,装三十几袋废料也才垫了个底。
“这是厂里的车,一会就得给送回去。”顾建勋从车上跳下来,就去卸车。
王大川围着大卡车转了一圈,啥时候他要是有这么个车就好了,可这玩意听说可是贵的很,一台就得十几万块钱。
那可是天文数字!
等陆向晚把小三轮骑回来,王大川都已经开始过称了。
三十三袋废料里十袋是钢渣,剩的都是铁渣,铁渣杂质多,多去了十几斤的皮,最后给了陆向晚246块7毛钱。
陆向晚点着钱,笑得合不拢嘴,这一天就是二百多,终于有了赚钱的感觉,等着把废料都清了,做买卖的钱也就攒够了。
卖了废料,顾建勋得把车还回去,陆向晚就一块坐到了车上。
顾建勋开着车慢慢往厂里走,看着旁边的陆向晚,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咕噜。
陆向晚脸颊一红,摸着发出抗议的肚子。为了早点把废料运过去,她忙到这会还没吃饭。
“哎哟,劳动人民有意见了,说想吃羊肉串。”顾建勋拍拍自已的肚子,“你看我就是任劳任怨,也没吃饭,也不敢出声。”
陆向晚被逗的噗嗤一声笑出来,“你那就是还不饿。”
“那也需要犒劳犒劳。”顾建勋挑唇一笑。
中午为了赶着去珍泉镇,他也就胡乱吃了口饭,许是一下午光顾着高兴了,连饿都给忘了。
两人把车送回厂里停进车库,径直去了自由市场。
自由市场正是热闹的时候,每个烤羊肉串的摊子上都坐着几个人。
两人闻着扑鼻的香气,一路向后找了个没有人的难位,要了五十个羊肉串和两个烤饼。
闻着羊肉的香味儿,顾建勋终于感觉到饿了,感觉这五十个羊肉串都不够他塞牙缝的,又让加了双份的。
羊肉串烤好,顾建勋先递给陆向晚十个,剩下的放在炉子一边温着。
陆向晚吃羊肉串的样子很好看,雪白的贝齿咬着小小的肉块,然后慢慢咀嚼,文文静静的特别好看。
顾建勋也学着她的样子尽量让自已别太狼吞虎咽。
陆向晚吃了三十个羊肉串和一个烤饼就饱了。
顾建勋见她不吃了,暗暗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就把剩的饼和串都吃完了。
陆向晚掏出手绢给他擦了擦嘴角的油。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她可见识大饭量的了,照这么看上次顾建勋去她家吃饭,那也就吃了个七八成饱,以后做饭她可得多做点,要不然真怕顾建勋不够吃。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帮他擦嘴,顾建勋愣愣地看着陆向晚像一个听话的孩童。
软软的手绢上还带着一股清爽的香皂味,特别的好闻。
“明天咱们一块去买家里的东西吧。”陆向晚道。
明天已经是周六了,再不去买似乎就有些来不及了。
顾建勋忽然抓住陆向晚的手,接过她手里的手绢,擦着她下巴上干活时沾上的一点污渍,“这点事还用媳妇说?下午我就已经都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