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是什么感觉,林雨棉彻底体会到了。
至此,她终于明白,她和廖运承的爱情没了转机,没有回旋的余地。
结束后,廖运承已经沉沉睡去。
林雨棉跌跌撞撞下床,捡起衣服穿好,狼狈离开。
……
一个人来到广场,看着人群热闹,可她却满身孤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响起,是周誉。
对方听起来有些着急:“你去哪了?我找不到你……”
“我已经回医院了……今天谢谢你,我有点累,其他的事我们明天见面再说吧。”
她嗓音沙哑,像是喉咙破了血。
周誉沉默了一会儿,才应下:“好,路上注意安全。”
夜半,林雨棉独自回到医院。
母亲已经在护工的照料下睡着了。
她窝在病床边,和小时候一样拉着母亲的手,贴在额头上,喃喃道:“妈,我好难受,我想要抱抱……”
话一出口,委屈就压不住。
泪一点点落下,这时一个温暖的身影忽然抱了过来:“棉棉,这两年,苦了你和你爸了……”
林雨棉愣了一秒,随后忙擦干泪,凝着林母眼里的清醒,不可置信:“妈?您……好了?”
回应她的,是母亲的点头。
刹那,压抑的情绪骤然奔涌,她起身靠在母亲肩头,痛哭出声:“妈,我好想你!”
林Ns母紧紧抱着她,像小时候一般摸着她的头安慰:“棉棉,妈妈以后一定不再忘记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晚,林雨棉以为幸运终于降临。
两年来,她第一次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林雨棉醒来,却发现病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恍惚间,她不禁怀疑,难道昨晚只是自己做的梦?
她慌乱下床,嘴里喊着“妈”,正要冲出门去。
这时门被推开,周誉和林母一起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早点。
林雨棉看到母亲清明的眼神,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忙上前拉着林母的手:“妈,我醒来没见着你,还以为昨晚是一场梦。”
周誉上前一步,将早点放下,暗暗劝:“雨棉,赵老师吃了特效药已经清醒,秦老等会儿来给伯父看病,一定都会好起来,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林雨棉眼眶一热,压在心里的大石头似乎轻了很多。
她含泪点头:“谢谢你周誉,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不久,秦老来了医院,在给林父做完检查之后,给出结果:“做手术的话,你父亲有50%的把握能醒过来,若是愿意,可以尽快手术。”
林雨棉听完,高兴不已。
比起死亡,50%苏醒的可能性,已经是个很好的消息了。
约好明天上午手术,林雨棉的心情更加放松。
甚至想到廖运承,她都有些释然。
东边日出西边雨,虽然失去了爱情,但家人的康复带来的喜悦,好像足够用来填补狼狈。
如果廖运承要自由,放手也不是不可以。
下午,林雨棉瞒着林母,悄悄去接受化疗。
她要努力活下去,多陪陪爸妈。
化疗还是那么疼。
她躺在冰冷的治疗台上,额上密密麻麻全是冷汗,但她咬牙坚持着,给自己鼓气:“一定要挺过去!”
“爸妈还在等着……”
整整三个小时,快要结束时,她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她好像又做梦了。
爸爸的病房外围了好多人,她似乎还听到了妈妈的哭声。
“妈?”
她冲过去,画面一转,却是爸爸穿着病号服,冲她挥手:“棉棉,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你妈妈了……”
“爸?你要去哪里?”
视线中,老人的身影却越来越远。
“爸——”
林雨棉猛地惊醒,心脏砰砰跳动,异常不安。
翻身下了床,顾不上穿鞋,林雨棉光着脚就往父亲的病房跑去。
地板的凉意从脚底传到心口。
一路上,梦里的场景反复回荡在林雨棉脑海中。
离病房越近,她越是心慌。
直到看见ICU门口围了一堆医生护士的时候,她心中的不安达到顶峰。
喘息着停下,她有些不敢再往前。
有人发现了她,人群为她让开一条路来。
她走到门口,却看见护士掀起白布,缓缓盖到父亲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