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夏时初的到来,岑晚意自然是要接待的,况且,夏时初来都来了,索性就想帮她看看她最近的情况。
岑晚意只好请夏时初去了书房谈一谈。
“傅先生,今天我想给苏苏亲自做一顿饭,要不你去休息休息把。”叶夫人走进厨房。
霍燕廷看了一眼一个人正坐在客厅的叶先生,心知是叶先生有话想要跟他说。
总之,不管旁人怎么看,霍燕廷秉着岑晚意的父母就是他的父母的原则,笑着走了出去。
叶先生知道,他和霍燕廷都是在商场上打拼了这么多年的人,心思都晨,猜来猜去的只是浪费时间,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傅先生,你跟苏苏的关系呢,我也大致听怀宇说了一些,你是小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叫你阿晨吧?”叶先生说话总是一副绅士做派,倒不像是国内的商人。
霍燕廷自然是应下的,其实他在看到叶先生的时候就大致能猜出来他要说的是什么了。
果然,叶先生也不绕弯子,径直道:“我和苏苏妈妈的意思是想亲自带着苏苏去国外接受进一步的治疗。”
“我也知道,你之前为苏苏找的医生已经是国内外的翘楚了,可但凡有点希望,我们做父母的都不愿意放弃。”
霍燕廷明白叶先生的意思,可是就像叶先生说的那样,他中医西医但凡有点名气的都找遍了,治不了就是治不了。
当然,他也是愿意相信这世上还会有奇迹发生的,但岑晚意离开他身边的话,他怎么办?
是的,在心底,他也能大方的承认,他是个自私的人,他唯一拥有的,只有岑晚意了。
他沉思了一瞬,才问:“她自己的意思呢?”
“苏苏说,她要考虑考虑。所以我希望你能主动离开她。”叶先生也如实相告。
其实,霍燕廷明白岑晚意在犹豫什么。
他也知道岑晚意心底里是怨他的,恨他的,可也是爱他的。
他笃定岑晚意的心意,因为他们在某一程度上实在是太过相似了。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们的生命就交织在了一起,就像两团毛线,早就纠成了一团,是死结,这一辈子都理不清了,除非,剪断它。
可是真的剪断的话,两人不仅会痛苦不堪,余生都会血流不止。
他握了拳,语气很是沉重:“叶先生,什么都可以,她可以离开我,但我不能离开她。”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始料未及的。
只要是岑晚意做的决定,他都会尊重,哪怕让他去死,他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可是唯独,他不能离开她。
叶先生自然也不是什么喜欢强人所难的事,只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晨,你前途大好,苏苏没办法陪你走远的。”
霍燕廷摇头:“我不需要她跟我走多远,她去不了的地方我就不去。”
“一辈子吗?阿晨,你想清楚了,一辈子很长,人也只能活这么一次,你好不容易走了这么远,你可以走更远,开发国际市场,走上另一个巅峰,甚至名垂青史。”叶先生又道。
叶先生说的,是霍燕廷的野心,他曾经以这样的目标作为理想。
说实在的,他现在离这个目标其实不远了。
只要继续一往无前的走下去,以他的手段,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霍燕廷脑子里一直在回响着那三个字:“一辈子?”
一辈子太长了,他只是个普通男人,一辈子守着轮椅上的人,面对这样的生活一辈子,他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后悔?
半晌,他坚定地点头:“一辈子。”
叶先生看着他:“可你刚刚犹豫了。”
霍燕廷看着书房的方向,眼神变得晦暗:“我怕她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