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维钦的话像平地一声响，震得客厅里所有人一瞬安静。
我神情空白，直到周母‘哎哟’一声捂住心脏，我才猛然回神去搀扶周母。
“伯母！”
“妈。”
周母脸色发白，指着程维钦的手都在发颤：“你说的是人话吗？早知今日，我当初就不该同意你祖母带你去佛寺！你这样做对得起谁？”
程维钦缄默不言。
倪家客厅里一阵兵荒马乱。
直到双方父母都离开，只剩他们两人。
我才看向程维钦：“你刚才的话……都是认真的？”
程维钦眉眼冷淡：“是。有了孩子后，我会将周家企业暂且交给你，等孩子有能力接管再……”
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所以就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我不仅要忙于两家企业，还要孝顺两家父母，独自一人抚养孩子长大？”
“程维钦，你把我当什么？”
我一字一顿说完，红着眼拿起包快步走出了家门。
不想刚出门就差点撞上一个人。
“晚晚？”
听见这清逸的声音，我抬头看去。
男人的面容和记忆里某张青涩的脸渐渐重合。
我不确定的开口：“徐舟野？”
徐舟野家曾经也住在大院里，直到他十六岁时全家搬去国外定居，我就再没见过他。
“不错，还记得我。”徐舟野笑起来，“你这急匆匆是要去哪儿？”
我心口发闷，但这是我和程维钦之间的事，于情于理都不该往外说。
我张了张嘴正想带过这个话题，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下一秒，程维钦清冷嗓音响起：“借过。”
不等我让路，他就侧身走出大门，直直往车的方向走去。
眼看他就要上车离开，我到底还是没忍住追问：“你要去哪儿？”
“苏穗音喝醉了，我去接她回家。”
程维钦回完，就坐进去启动车子离开。
我心脏像是被重重一锤。
我没有去追，只是在心里自我安慰，苏家对周家有恩，程维钦去接一下人没关系。
而且他身有戒律，不会发生任何事。
可心里还是像打鼓一样，上下难安。
一旁，徐舟野脸上的笑也淡了下去：“你和程维钦不是要结婚了吗，他就这样对你？”
他一下戳中我心中最痛的地方。
我垂下眼，抿紧了唇没说话。
徐舟野看了我好一会儿：“叶汀鸢，你变怂了。”
我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我的确怂了。
还没得到程维钦，我就已经开始害怕失去。
……
徐舟野没多留，说过几天有空再来找我吃饭，就离开了。
而我站在卧室房间的窗口等了一夜，也没看见程维钦的车回大院。
他送苏穗音回家后去了哪儿？
还是他和苏穗音在一起待了一整晚？
我控制不住的乱想，以至于第二天头痛欲裂。
但还是撑着工作了一整天。
不想傍晚下班时，程维钦竟然来了。
他刚走进办公室，我就闻见程维钦衣衫上萦绕不去的焚香味。
他去了寺庙，去做什么？
不等我问，程维钦淡凉出声：“我在槐月别墅有套房子，约定的三个月我们就住在那里。”
我愣住，脱口而出：“为什么去佛寺？”
程维钦看着我，沉思的样子似乎是在编造说辞。
眼见他要开口，我抢先出声：“程维钦，别忘了佛家不打诳语，不说谎。”
程维钦薄唇微抿，又沉默了几秒才回答：“忏悔。”
忏悔？
我怔了片刻，突然想起两人意外睡了的那天，程维钦跪在佛堂里的模样。
所以他这次去忏悔……是因为要和我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