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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仗着萧翊风冒着被侯爷和老夫人惩罚都还要来见她的宠爱,秀娘坐直身子,把手中的一块玉佩扔过去。
  玉佩砸在姜云笙搭在桌上的手背上,弹到一边打了个圈躺下了。
  她的手背被玉佩砸红了,白皙的皮肤上,那一抹红尤其显然。
  姜云笙唇角勾起,随手把玉佩扔回去,她用力不小,玉佩砸在秀娘指骨上,发出“咚”的一声。
  她拿过一旁的手帕擦擦手,“不好意思,医馆只收真金现银。”
  秀娘捂住发疼的手指,声音刻薄:“那是玉,比银两值钱多了,真不识货。”
  姜云笙也不恼,“我不识玉,看不出它的价值,若要看病,先付诊金。”
  “你!”秀娘咬着牙,却不好当着萧翊风的面发作,只眉眼温顺,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世子,那我们不看了吧?”
  萧翊风扔过来一个金元宝:“若是看不好秀娘,你这医馆也别想继续开下去。”
  姜云笙把金元宝收下,做了个“请”的姿势:“还请把手附上来。”
  秀娘犹豫半晌,伸出手去让姜云笙把脉。
  姜云笙沉着脸,时不时的皱皱眉,又“嘶”几声,一副病人得了疑难杂症的样子。
  秀娘心里一紧。
  姜云笙换了只手按上去,一言不发。
  萧翊风双手环在胸前:“别跟我装神弄鬼,不能治就早说。”
  姜云笙无视他,问道:“你上次月事是何时来的?”
  秀娘突然慌了神,说的话磕磕巴巴:“这......这关月事什么事?”
  姜云笙收回手,瞥了萧翊风一眼:“世子,你要听吗?”
  萧翊风一脸不耐:“废话少说。”
  “啧啧,你儿真是福大命大,你的身子虚成这样孩子都没掉。”姜云笙往后靠在椅背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此言一出,秀娘猛地站起身:“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来的孩子?”
  萧翊风闻言,眼眸幽深如潭,却不发一言。
  秀娘见他不为所动,急得就去拉他的手:“世子,她诊错了,你别听她的!”
  萧翊风任由她拉着,上前沉声道:“你是说,秀娘有喜了?”
  “嗯呐。”姜云笙点头,“还不小了,都快两个月了。”
  从秀娘方才的反应就能判断,其中有猫腻。
  萧翊风沉下脸来,眸色犀利。
  姜云笙翘着腿,膝盖一颠一颠的,神色玩味,目光在面前的二人身上辗转。
  萧翊风眉眼之间一片冰凉,脸上的表情极其骇人,秀娘扯住他袖子的手缓缓松开,低下头不发一言。
  姜云笙真想叉腰大笑!
  然而顷刻间,她就笑不出来了。
  萧翊风揽住秀娘的肩:“方才她说了,你体虚,不宜有孕,还是将孩子落了吧,待日后你身子好了,再要孩子也不迟。”
  秀娘抓住萧翊风衣服的缓缓滑下,她一脸难以置信:“世子?”
  姜云笙凝眸,这个男人可真狠心啊,“世子,这个孩子好歹也是侯府的第一个孙儿,真σw.zλ.打算不要了?”
  秀娘泪流满面,却不敢再说。
  她现在心里心虚得厉害,早知道就不该跟萧翊风说她身子不适。
  她的月事向来不准,也就抱有侥幸心理,以为不会出事。
  原本她只是想以此来让萧翊风对她多关怀一些,没想到对方直接就带她来了医馆。
  姜云笙实在是看不下去:“不好意思,馆内药材不足,没有落胎药了,要开药的话,还请另寻别处。”
  萧翊风闷声笑了,视线紧紧攫住她的眼睛,“那我让秀娘生下来,过继到你名下当嫡子,可好?”
  姜云笙面若寒霜,一时间,她真想操起桌上的砚台砸过去。
  这个男人真是恶劣得不行!
  萧翊风的脸黑如墨,身边的女人哭啼啼的让他心烦,直接拂袖而去。
  秀娘赶紧追上去,背影狼狈至极。
  繁霜悄悄打开窗,听着外面的动静。
  秀娘冲上去拉住萧翊风的袖子,苦苦哀求道:“世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打掉我的孩子。”
  “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萧翊风毫不留情,“我从未碰过你,别妄想拿孩子来我这占便宜。”
  繁霜听到这两句话就赶紧把窗放下,跑到姜云笙面前,再次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弯腰轻声说:“小姐,世子说他根本没碰过那秀娘。”
  姜云笙整理书本的动作一滞。
  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了。
  上一世,萧翊风的风流债能写一本书了,尤其是和这个秀娘,二人合伙在她面前恩爱如斯。
  现在却得知,萧翊风没碰过她?
  繁霜把食盒里的饭菜摆好:“小姐,那秀娘还挺可怜的。”
  姜云笙冷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是他俩的事,咱们别操心。”
  “小姐说的是。”繁霜把碗筷递给她,“若是这件事传到老夫人耳里,八成秀娘真就没法在冀州城里待了,毕竟秀娘当了世子的妾室,整个冀州城都知晓呢。”
  “这就叫啥?”姜云笙吃了一口米饭,“秀恩爱,死得快。”
  “啥意思啊小姐?”繁霜坐在她对面,“难道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和夫君彼此相爱不好吗?”
  “相爱很好。”姜云笙垂下眼睑,“但是一厢情愿,越是高调,越无法收场。”
  繁霜一脸懵懂,也不再问,只顾着往她的碗里夹菜:“小姐,吃完饭咱就回府吧?”
  姜云笙轻笑,眸子里却溢出诡异的冰寒。
  她方才都是在演戏,那秀娘体虚不假,但并无喜脉,一切都是她故意为之。
  原本以为还要周旋几番,没想到那秀娘竟不打自招了。
  姜云笙凝眉,愈发懊悔上一世那般懦弱,此等货色都能踩到自己头上。
  回到侯府时,萧铮竟然还没睡,正在堂前和柳氏说话。
  姜云笙整理好衣裙,快步上前:“爹,娘,怎的还没歇下?”
  “笙笙,为何这么晚才回府?”柳氏冲她招手。
  “医馆今日的病人多了些,时间就耽搁了。”
  她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世子呢?”柳氏朝她身后看,“没跟你一起回来?”
  姜云笙装作不不知情:“世子出府了?我没遇到。”
  “这混账!”萧铮愤愤地骂了一句,“原本我让他在家闭门思过,他说要去医馆接你,我便放任他去了,没想到连他爹都骗!”
  姜云笙嘴角抽了抽。
  萧翊风会去接她?太阳从西边出来,他都不可能做这种事。
  带人去医馆羞辱她,倒像是他会做的。
  “爹,世子兴许跟我错开了,他见到医馆闭门了,应该就会回来了。”
  萧铮正在气头上:“笙笙,他什么德性我知道,你别替他说话。”
  “那我去寻一寻。”姜云笙勾起唇角,已经猜到了萧翊风会去的地方。
  “也好。”萧铮喊了一声,“沈念。”
  假山里飞出一个身着黑色锦衣,戴着面具的男子:“侯爷。”
  “你随笙笙一同前去,若那逆子不听话,你直接给我绑回来。”
  沈念看了姜云笙一眼,点头:“是,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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