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挂断电话,林疏棠简单洗了个手。
从洗手间出去,没看到秦聿风,倒是看见了沈肆。
不得不说,沈肆的桃花真的旺。
比旺旺大礼包里的旺还多。
打他出现之后,几乎全场女孩的注意力都若有若无在他身上。
万众瞩目也不为过。
明知道对方渣,还会为之着迷心动。
林疏棠暗叹这些人是会自投罗网的。
可无论如何,注视深渊中的他人,还是比凝视深渊中的自己轻松太多。
毕竟攀上沈肆,还愁下半辈子吗。
再多代价对此来说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可奇怪的人,几乎无人敢凑沈肆太近,只在不远不近的位置蠢蠢欲动。
大概是对方周身此刻的气场太过冷淡危险的缘故。
林疏棠收回视线,找了个侍从问,“秦少去哪了?”
侍从回答,“可能去楼上换衣服了吧。”
一层是泳池,二层是餐厅,三层则是酒店,玩累了直接上去玩下一场的那种。
她不知道秦聿风的房间号,于是拿出手机,给秦聿风发微信。
结果,是个通红的感叹号。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嗯?她被拉黑了?
林疏棠莫名其妙的样子,忽然那边传来一阵嘈杂。
抬头看去,沈肆正低头看卫衣上的酒渍,眉心微微蹙起。
他穿的是黑色卫衣,其实鸡尾酒倒在上面并不明显,只有身前那部分的颜色加深了几分。
对面的女孩紧张的道歉,“对不起,小肆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着,她慌忙放下空酒杯,从桌子上抽出纸巾,想帮他擦污渍。
原本学院风泳衣就是低领的,这一弯腰,饱满的山峦顿时一览无余。
她还没碰到对方,沈肆就已经后退,冷淡的看着眼前又要凑上前的女人,目光有些凛冽,“走开。”
旋即,林疏棠看到对方,居然径直的朝她走来。
她还怔怔的拿着手机,屏幕的亮光在她脸颊上映着。
继而一片阴影笼了下来。
和他四目相对。
沈肆很高,将近一米九,淡淡地垂眼看她,让人很有压力。
“不是说欠我人情吗,是你还的时候了。”
他说。
林疏棠下意识的问,“要怎么还?”
沈肆走在前边,“跟我来,我教你。”
走了两步,察觉后边的人没动。
男人转身,慢吞吞的问她,“怎么,怕了?”
林疏棠的微笑显得僵硬,“小肆爷人那么好,我怎么会怕。”
沈肆眉梢轻挑,“你倒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人。”
折过来那两步,站定她面前时微微弯腰,和她视线齐平。
她的长睫轻轻颤动,轻往后退了一小步,沈肆的手不轻不重的落在她肩膀上,“不像他们,都说我很坏。”
他们说的对。
林疏棠抿抿唇角,“那估计是他们不懂慧眼识珠。”
沈肆似被取悦,“这么说,你眼光不错了?”又轻笑了声,“可眼光好,怎么偏偏能看上渣男呢。”
林疏棠脸色有轻微的变化。
沈肆敛了笑,不再逗她,“放心,都夸我人好了,你又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动你。”
他转身往前走,“跟上吧。”
直到人走出五米远了,林疏棠才抬起步子,跟上前。
不情不愿的。
一直到三层的总统套房前,有侍从已经准备好换洗的衣服,站在门外,“小肆爷,水已经放好了。”
沈肆‘嗯’了声,接过衣服,打开房门进去。
林疏棠的脚步却停在门口。
他瞧她,“你这眼神,好像我会对你做什么。”
林疏棠,“我就站在门口听你使唤就行。”
沈肆自顾自的打开酒柜,拿出一瓶姜黄色的威士忌倒入琉璃杯中,加了几块冰后轻晃,仰头喝尽,才靠在白岩岛台上看她,“你还是喝醉了更可爱点,喝醉了胆子很大,现在畏畏缩缩的,不太像你。”
那几次的事儿,林疏棠压根不会回想。
谁知道那么巧,每次都碰到他呢。
“小肆爷打算让我做什么?”开门见山的说,好过在这艰难的消磨时间。
沈肆摸着下巴想了会儿,然后打了个响指,“你也瞧见了,我衣服脏了,把我这衣服在这洗了,先前的事儿咱们就扯平。”
林疏棠神色平静,“好,你说的。”洗就洗。
却见沈肆竟然直接就这么脱了上衣,露出性感的肌理。
腹肌和人鱼线堂而皇之的展现在她面前。
左胸前的纹身清晰可见。
在心脏的位置。
似乎是风信子和某种花缠绕在一起的设计。
没等她看清,沈肆已经把衣服扔在她脑袋上,转身朝卧室里走了。
林疏棠把衣服从脸上扯下来,想着该去哪洗。
片刻后,卧室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进来洗。”
林疏棠进去,却发现里面很大很大,卧室和浴室隔了门,门没有关。
她站在浴室外看进去,沈肆已经躺在放好水的浴缸里,下半身被泡沫遮盖,垂在浴缸外的指尖拎着酒杯,正闭目养神。
而能洗衣服的洗手台和浴缸,只隔一层爬了水雾的玻璃,距离不过一米。
林疏棠马上转过身,“我去厨房洗吧。”
沈肆没睁眼,“就在这。”
林疏棠轻吐口气,“这不大方便。”她说,“我在厨房洗也是一样的。”
“就在这。”他重复。
有点不容抗拒的意味。
硬是逼得她顿住脚步。
林疏棠深深吸了口气,空气里都是淡淡的雪松香气。
明知道他是故意为难,偏偏不敢堂而皇之的作对。
士可杀不可辱。
看在他帮过自己的份上……忍一次也行。
林疏棠面不改色的转身,径直走到洗手台,埋头洗衣服。
偶尔有折磨的水声传来,目不斜视。
他念,“林、疏、棠。”
林疏棠,“嗯?”
“林、疏棠。”
嗓音低低的。
林疏棠忍着脾气,“小肆爷有事吗?”
“林。”他停顿,“疏棠。”
林疏棠:“……”
没忍住偏头看过去。
玻璃水雾交汇处,他的眼帘垂着,棱角分明的侧脸好看得过分。
都说,恶魔该有张足够蛊惑路人跌入深渊的皮相,才会在人进入死亡之境时心甘情愿。
“林小姐的朋友圈,为什么单单把我屏蔽了。”
滚了烈酒的声线低哑而轻缓。
林疏棠回了神,快速收回视线,装傻,“我没有啊。”
沈肆轻笑,“你猜我为什么知道。”
林疏棠沉默几秒钟后言简意赅,“我怕打扰小肆爷。”
“我不怕打扰。”
林疏棠敷衍,“我发的东西都很没营养。”
“营养吃多了偶尔需要清粥小菜。”他抿口酒,“还是说你怕我看?”
林疏棠反问,“为什么要看我的朋友圈?”
沈肆沉默几秒浅笑,“闲得慌,想体察民情,这理由行吗。”
确实闲。
要不然也不会找她茬。
林疏棠竟然无力反驳。
这太子爷,惯会无理取闹。
卖力洗衣服,用水冲完,拿出手机,“行。”开了权限后说,“只是我这民情,怕是要浪费您宝贵的时间。”
沈肆点开手机,果然能看见了。
他往下滑,语速不紧不慢,“你招聘男朋友就没什么门槛吗?至于秦聿风就别考虑了。”补充,“他很花。”
再补充,“他八岁的时候还在尿床,打上学考试就没及格过,估计脑子也有问题。”
纯情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