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电话,南茉收起脸上的笑容,紧紧抱着药的手都在抖。
刚才和江时慢视频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己身后有一个人跟着,不紧不慢,永远和她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这条路是新修的,以前没有,刚才顾着和江时慢视频,现在才意识到走到这里来了。
南茉努力保持镇定,假装自己并不知道身后有人跟着,这条路没人,只要出去了,就到了大路,直接跑就可以了。
拐弯之后,南茉立马甩着药,咬紧牙,拼命往前跑,后面的人觉察到了也跟着跑了起来。
“呼——”
“呼——”
连个可以遮掩的东西都没有,南茉没跑一会儿就累得大口喘气。
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她眼神中满是恐惧,咬着牙拼命往前跑。
路过一个小巷子,“唔——”
还没有反应过来,被人捂住嘴,搂着腰,直接横空抱了起来。
阎绪将闭着眼睛扑腾的南茉摁在墙上,冲着身后的秦舟低声吼:“看什么看?!给我把那个人抓住!”
“是!”
秦舟像一只动作敏捷的猎豹一样,冲出去追着刚才跟踪南茉的人。
“南茉,你听我说,是我!”
“嘶——!”
阎绪不防备,被南茉踢了一脚,两眼一黑,手上没有力气,弯腰捂着裆部,原地转圈圈。
“疼死我了!”
南茉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阎绪,看他疼得额头上面都是冷汗,咬牙切齿的。
满眼的歉意。
“阎先生?对不起啊,对不起,您没事吧?”
阎绪靠着墙,缓了好半天,声音都是虚弱的。
“没事,我就是......我没力气。”
“你扶着我过那里坐一会儿,我缓缓。”
秦舟提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走过来,看到南茉站在阎绪身边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阎绪捂着脸坐在石头上面,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显的疑惑。
“家主,人我抓到了。”
阎绪抬起头,站起来,面部扭曲。
“我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大白天的行凶。”
这个人死活不抬头,被秦舟捏着下巴抬起头,看向阎绪。
“霍庭?”
“家主。”
“秦舟,把他放了。”
“好。”
秦舟把绳子解开,霍庭松了松手脚,站在阎绪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
霍庭看了一眼南茉没有说话。
“这是我爷爷的保镖,霍庭。”
阎绪转过身冲南茉介绍。
“你受谁的指使?该不会是我爷爷吧?”
霍庭乖乖点头。
“我爷爷让你来杀人灭口?”
面前将近一米九的男人连连摇头:“老板让我跟在南茉小姐身边,担心有人伤害她。”
阎绪皱起眉头。
“爷爷怎么知道有人会伤害南茉?”
霍庭刚准备说什么,秦舟咳了咳,他立马就转变口风。
“我也不清楚。”
南茉不清楚,可阎绪却很清楚这个转变,看了一眼秦舟,眼神幽深。
“行了,你走吧,记住,以后不要来了,如果爷爷还让你来,你就说是我不让你来的。”
“是,家主。”
霍庭离开,阎绪看着秦舟,不说话。
“家主。”
“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去找你。”
“是。”
秦舟走得很干脆利索,南茉咳嗽了一下。
阎绪转头看她:“刚才有危险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南茉抿着嘴唇:“我忘了。”
“是忘了还是根本就没想让我帮你?”
阎绪眯着眼睛,表情不悦。
南茉低头不说话,拒绝沟通。
“走吧,我送你回去。”
“噢。”
顺着刚才的路重新回去,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走到楼下。
阎绪将手里面的药放在南茉的手里面:“以后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顿了顿,冲着南茉伸出手来。
“手机拿过来。”
“噢。”
南茉从兜里面掏出手机,递过去。
阎绪打开手机,连密码都没有。
“这是我的商业电话,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我给你备注上了,还有李则是我的保镖,如果我的电话真的打不通,就给李则打电话。”
南茉接过电话,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阎绪揪住她的袖子:“难道你不请我上去喝口水吗?”
南茉为难地看了看阎绪,发现他真的很认真,“那.....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上去喝口水?”
“走吧。”
松开南茉的袖子,阎绪走在前面开路。
江时慢的公寓是一个老公寓了,楼道甚至连灯都没有,台阶也破破烂烂,阎绪的眉头越皱越深,终于走到门口的时候没忍住:“你每天就在这里生活?!”
南茉用钥匙打开门,走进去,转过身,很不理解:“不然呢?”
她从鞋柜子里面找到一双新的男士拖鞋,看了一下:“43码的,可以吗?”
阎绪的脸色依旧不好,像是憋了一口气:“我穿45码的。”
“噢,那没有,你将就一下吧。”
南茉将拖鞋的包装撕开,把鞋放在地上,阎绪踩着小了两号的拖鞋走进去。
“跟我走,我给你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
南茉走到厨房里面,一边倒水,一边回答:“不用,我这里特别好。”
“这就是好?你刚出院,身体是最虚弱的时候,这个楼层这么高,六楼,环境也不好,出去和回来的时候会遇到什么样的人谁也说不准,关键你一个女孩子住在这里我.....”
南茉坐在沙发上面,拿起水杯,抱在手里面,喝了一口,缓缓叹气。
“阎绪,不要以为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生来就是家财万贯,我们能够在A市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一个栖身之所,已经是耗费了所有的努力。”
“我从不觉得,你住的别墅和我现在的房子有什么差别。”
“曾经有一个人和我说过,他说,别墅再好,只是用水泥铸造的一个牢笼。破房子再不好,也是自由的,有人情味的。”
眼神飘忽,南茉陷入回忆,良久,喝了一口水,“不留你了,喝完水就走吧,以后没有什么事情,希望阎先生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您没必要向下兼容,这样,我们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