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洛柠在走廊上站了很久很久，久到病人们都陆续睡了才终于有了反应。
她去找了妇产科的林主任，似是下了某种决定般开口。
“林主任，帮我预约一场人流手术。”

晚上八点。
孟洛柠人流手术结束。
林主任认真嘱咐：“在家好好休息，三天后来医院复查。”
孟洛柠虚弱点头：“好。”
回去经过神经科时，孟洛柠忽然发现自己办公室的门敞开着还亮着灯。
她脚步一顿，有些疑惑下意识朝办公室走去。
看着原本简洁空荡的办公桌被各种浅色办公用品堆满，孟洛柠愣了下。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轻柔女声：“你找谁？”
孟洛柠回头，目色一怔。
是靳沉寒那天带回医院的女人。
下一秒，女人脸上挂上挑衅：“我当是谁，原来是几天前因为害死人被赶出医院的简医生。”
说着，女人朝孟洛柠伸出手：“我叫舒晚宁，是南宁医院神经科新任主治医师。”
孟洛柠脸色一瞬变得僵硬。
南宁医院的晋升机制一向严苛，更不存在空降。
可如今，她离开才不过一天，靳沉寒就让舒晚宁坐上了自己的位置。
孟洛柠深呼吸一口气，强作平静开口：“你到底想说……”
忽的，她瞥见了舒晚宁桌子上摆的和靳沉寒的合照，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上面的合照，和那日在靳沉寒西装里拿出来的照片一模一样！
她死死的盯着那张合照，心尖猛地一刺。
舒晚宁将孟洛柠的表情尽收眼底，愈加得意：“不怕告诉你，送你出国，包括那次医闹，都是景言为了让我顶替你的位置给我铺的路。”
孟洛柠心顿时像是被利刃一寸寸划过，疼的不能呼吸。
舒晚宁还在继续说：“没想到吧，你最爱最崇敬的丈夫，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你！”
短短一瞬间，孟洛柠脑海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她死咬着唇角，良久才从喉咙里发出声音：“你在骗我！景言不会这么对我！”
说完，孟洛柠转身就走，身形狼狈。
晚上八点，陆家。
孟洛柠坐在沙发上等靳沉寒回来，舒晚宁的话恍若还在耳边。
灯光下，孟洛柠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麻木。
可在这平静的外表下，有什么在碎裂，快要坍塌。
她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以及和靳沉寒的这份婚姻……
不知过去了多久，门口终于传来开门的声音。
靳沉寒走了进来。
他蹙眉看她：“坐那儿干什么？”
孟洛柠没回答他的问题，声音沙哑的说：“我将孩子打掉了。”
靳沉寒一怔，愣在原地。
那瞬间，他忽然发现孟洛柠脸色苍白的可怕，身形也不知何时愈加瘦弱。
靳沉寒眼底闪过心疼，但一瞬即逝。
过了好久，他才开口：“想通了？”
听着他冷静自持的声音，孟洛柠蓦然想起手术台上看着冰冷仪器从身体内进进出出的恐惧。
她看着他，表情像是苦涩，又像是释然：“嗯，想通了。”
“你说得对，虽然当初我是因为你才选择的医疗行业，但我的确应该把眼光放到更长远的地方。”
靳沉寒没有马上接话，只一动不动看着她，眼底是她读不懂的情绪。
“你想通了就好。”
过了很久，他才淡淡回了一句，声音没有起伏。
孟洛柠听着，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消失殆尽。
她忽然不再去想他和舒晚宁的关系，也不想再去再去猜他到底喜欢谁。
孟洛柠退了一步，这次，她是真的累了……
靳沉寒见她如此，心底突地有些不安。
他想说些什么，孟洛柠却先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