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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旁边的人立马给他让了位置,陆辞从车后方走下来,两三步到了祖孙俩跟前,和女孩一起把老奶奶慢慢搀扶到他原来的座位上。
女孩十分感激,笑盈盈的一直跟陆辞说谢谢。
陆辞只是微点了头,就扶着栏杆站到了后门前。
这下姜今妧与陆辞之间只隔了一个人的距离,他就站在她身前,给了她机会,让她能在他身后肆无忌惮地看他。
她的视线也就没再刻意躲避。
陆辞个子本就不矮,此刻,姜今妧忽觉得他好像又高了许多。
在全车人都无视女孩的请求的时候,一向慵懒又肆意的陆辞,居然会起身给老人让座,姜今妧忽又觉得,她这两年,真的没有喜欢错人。
好像,女孩子们都喜欢他,也不是他的错啊!
那就,在他不属于任何人的时候,再默默地喜欢他一段时间吧。
不知不觉,公交车即将驶到下一站,有不少要下车的乘客涌到后门,姜今妧被挤的后退了两步,与陆辞的距离顿时拉开。
隔着层层的人群,姜今妧暂时看不到他,心里又有些焦急。
公交车停下,姜今妧听见车门被打开的声音,随即挡在她面前的人渐渐开始减少,直到人快下的差不多,她发现陆辞刚刚站的位置上,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陆辞他,已经下车了吗?
姜今妧焦急地朝左右都张望了下,才确认陆辞确实已经不在车上了。
姜今妧吸吸鼻子,心头顿时涌上一阵巨大的失落。
“**地铁站,还有下的吗?没有下的关门了啊!”
司机师傅的一嗓子,让姜今妧一下子从突然看不见陆辞的失落中反应过来,她也应该要从这站下车去换乘地铁的,只是她刚刚全身心都放在陆辞身上,把这茬给忘了。
姜今妧在车后门即将关上前,出声喊了司机师傅,“师傅师傅,我要下车!”
公交车从姜今妧身后快速驶离,她站在公交站台上,神情有些茫然地搜寻着那道笔挺的身影。
可陆辞一下车就没入了茫茫人海,她好像再也找不见他了。
这是不是就预示着,无论上一秒她离他多么近了,下一秒也总逃不过错过的命运?
是不是连跟在他身后,默默地看着他,她也不配?
姜今妧心里有些酸酸胀胀的难受,在站台上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后,她才有些失魂地朝地铁站走去。
转过三次地铁后,姜今妧终于到达京北火车站。
在售票厅排队等候买票的时候,她还在胡思乱想着,根本无暇顾及周围。
快轮到她的时候,忽听见斜前方有个清朗的男声跟售票员说:“我要一张十月一日早上去锦城的车票。”
在京北这样的地方,能听人提到锦城也是不容易的。
姜今妧抬眼去看,见几步距离外,男生白衣黑裤,正双手支在售票窗口前,头微微低着,在和售票员讲话。
“那就早上七点零五分那趟吧。”
是陆辞。
姜今妧心口顿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感。
可没一会儿,陆辞已经拿着车票从她身边经过,很快走开了。
姜今妧回头朝陆辞远去的背影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回过头正好轮到她买票,她心情有些愉悦的对售票员说:“请给我一张十月一日早上七点零五分,去锦城的火车票。”
那日姜今妧回学校的路上一直都是笑意盈盈的,直到回到宿舍,她脸上还挂着明显的笑意。
为此还被林以沫调侃,“是不是吃了什么高兴药了?”
姜今妧只是不甚在意地笑着回她:“是啊,是一剂让人通体舒畅,心情愉悦的药。”
陆辞就是那剂能治愈她患得患失跟满心失落感的药。
在姜今妧心里,现在似乎没有什么能比,和陆辞同乘一辆列车,回到一个属于他们共同的地方,更让她满心欢愉的事了。
在姜今妧的全心期待中,一个星期很快过去。
假期的前一天晚上,校园里已经有很多提着行李箱朝校外走的学生了。
如果不是那天买票时意外遇见了陆辞,姜今妧大概也会在这晚连夜走了。
因为她是个能熬夜,但不大能起早的人。
选择晚上走的话,半夜上车,后半夜睡上一觉,早起她就可以到锦城了。
可如今,她却能为了和陆辞同乘一趟车,选择了起大早赶火车,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姜今妧勉强跟着闹钟起床,轻手轻脚的简单收拾了一番后,就托着行李箱出门。
由于时间有点赶,她行李又有点重,怕错过火车,出了校门她没有去坐公交车,而是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
所以姜今妧那天到达火车站候车厅时,是提前了十几分钟的。
站在她所乘的那个车次的检票口前,她就开始朝四周张望,寻找陆辞的身影,可她把周围都看了个遍,也没发现他。
很快,这列车开始检票。
找不见他,她心里又开始隐隐有些焦急。
他可能是还没到,再等等,可能就看见了。
姜今妧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从火车检票开始,到结束。
眼见着同列车的乘客陆续都通过检票口去乘车,还留在外面的人越来越少,姜今妧的心也越来越沉。
到最后,检票口外只剩下她一人。
见她还在焦急张望,迟迟没有检票通过的打算,检票员只能出声提醒。
“姑娘,这列车发车时间要到了,马上就停止检票了,你还要乘车吗?”
“嗯。”姜今妧低应一声,又朝身后望了一眼,随即检票入内乘车。
那天的姜今妧眼眶通红,一个人登上了回锦城的列车。
也是在那天,她终于认清,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缘分,是强求不来的。
如果缘分浅薄,无论她再怎么刻意,也无济于事。
尝过了满心欣喜和期待最后通通落空,这种滋味太难受了,她不够坚强,不想再尝了。
索性就顺其自然吧,不再特意关注了。
整个十一假期,姜今妧都陪在许教授身边,陪她逛街,陪她吃饭,陪她运动,总之什么都陪,只要是许教授有要求,她无一不应的。
她把这些当做是自己不听许教授话,对她的补偿,也是用来打发时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十一假期结束回学校后,一直到十二月中旬京北下了第一场小雪,姜今妧都没有再遇到过陆辞。
这期间她依旧是宿舍,教学楼,图书馆和食堂,几点一线的生活,什么都没有改变,但就好像是连和陆辞偶遇的缘分都没有了。
倒是遇到过他那个叫李峰的室友和陆昂几回,有时候是在食堂,有时候是在下晚自习的路上,姜今妧因为和陆昂也不是很熟,只限于是认识,见面会点头微笑的程度,也根本没办法从他那得到任何关于陆辞的消息。
林以沫偶尔会和陆昂见见面,一起吃个饭,但她回来后也从来没有提过陆昂的室友。
十二月下旬的时候,英语四级考试刚结束,马上又要迎来大学期间的第一次期末考试,每个人都很紧张忙碌。
这天晚自习姜今妧一进教室,就被他们班班长孙墨和文艺委员于伟一起围了上来。
“姜今妧……”孙墨最先开口叫她。
姜今妧坐在位置上,看着面前这两个大男生满脸堆笑的望着她,她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们,要干嘛?”
姜今妧狐疑,暗自思虑着好像今天也没有什么作业可以给他们借鉴的了。
两个男生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文艺委员于伟先开口。
“是这样的,今天院里通知,元旦晚会每班要准备两个节目,你看我们班三十个大老爷们,哪里有什么才艺,就算我勉强算数唱首歌,也还差一个节目呢!咱班也就只有你这一个女生,姜今妧,你看你能不能再贡献一个?”
闻言姜今妧皱眉,有些为难。
“我也不会什么才艺,你们就不能再出一个?相声,小品,你们那么多人呢,怎么还凑不出一个节目来?”
“主要是时间太紧张了,那些根本就来不及。三天后院里审查,选好的代表院里到校元旦晚会上表演。”
姜今妧抿唇,“可我一个人能贡献什么节目啊?”
“唱歌?跳舞?”想着女孩子小时候一般都会学过这些,孙墨提议。
姜今妧基本上立马就摇头否定了。
唱歌她一紧张声音就会发抖,不行!
跳舞,她也只在幼儿园的时候跳过,现在身体僵硬的要命,也不行!
三人都有些为难,沉默了一阵儿后,于伟忽然又问:“乐器呢?有没有会的?”
姜今妧想了一下,问:“古筝行吗?我小时候时候练过几年年古筝,但也扔下好几年了,也不知道还行不行了?”
“行,行,这太行了!你学习都是这个!”于伟说着,朝姜今妧竖了下大拇指,“我们三十个老爷们都比不过你,你这么聪明,练两天肯定就行了。”
虽然被于伟夸赞了,但姜今妧还是有些犹豫,“可是也没有古筝啊?我自己的在家,没带来学校。”
这时候孙墨一拍胸脯笑了,“这你不用担心,交给我,我给你办,你就把这个节目给出了就行。”
结果第二天晚上,姜今妧一到教室还真就在自己常坐的位置旁看见了一架古筝,已经在架子上固定好了,孙墨和于伟不在,她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弄的。
她走近了,才看清这筝似乎是已经有些年头了,紫檀木的,价值至少过万,虽然她没用过,但也在教古筝的老师那里见过。
姜今妧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摸了一下,回头问早已坐在教室里的其他同学。
“孙墨和于伟呢?”
也不知道他俩从哪弄来的这筝,不找他俩问清这筝的来历,她还真不敢弹。
这时班上的一个男同学回她说:“老班儿和于伟有事出去了,说是让你来了先练着,他们一会儿就回来。”
好吧,既然是这样,她就先试试,看看技艺有没有生疏。
姜今妧搬了椅子,坐在古筝前,伸手拨了几下琴弦,试了音,音色刚好,很正,琴弦是新的,似乎是被人调过了。
她微微弯了下唇角,想了一下,然后双手覆在琴弦上开始弹奏起来。
姜今妧的手指细而长,在琴弦上缓缓划动,优美的音符就一个个从琴弦上跳出,曲声委婉中又带着些刚毅,涓涓而来,听得人心潮澎湃。
教室外,同孙墨和于伟一起走回来的男生,在听见教室里传出的悠扬婉转的曲声时,脚步骤然顿住。
“这是你们班花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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