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是忆柳的错,是忆柳不识好歹!”
忆柳跪在地上,对着沈沅沅磕头,砰砰的响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可沈沅沅始终无动于衷。
沈沅沅幽幽道:“你当初不知廉耻时可想过会有今日。”
忆柳泪眼婆娑:“当时是我鬼迷心窍,才会做出那些出格的事情。”
“可你当时不是很得意么?”
沈沅沅歪头看忆柳,忆柳被她淡漠的一眼看得心惊肉跳。
是啊,她当初可得意了。
想沈沅沅是员外家的独女却争不过出生青楼的她。
忆柳当时只觉得自己将沈沅沅踩在了脚下,虚荣的满足灌满了她的大脑,让她失去了清醒。
她费尽心思引诱程晏迟,让程晏迟与沈沅沅和离。
最后她得偿所愿了,沈沅沅举家迁离,灰溜溜的离开了小镇。
但多年不见,沈沅沅的身份比原来更加高贵了。
忆柳觉得自己好像又变成了青楼见不得人的妓女。
沈沅沅在忆柳心中就是挥散不去的阴影,她高贵、端庄,永远不用为生计发愁,可她连活着都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忆柳羡慕嫉妒,任由自己的理智被吞噬,最后变得面目全非。
“是,从前我是嫉妒你,我做下了许多错事,若斐夫人心中还有怨,只管罚我便是。”
忆柳直截了当的承认倒让沈沅沅另眼相看了几分,可也仅仅是几分。
“我如何不怨呢?”
沈沅沅站起身,向忆柳徐徐走来。
忆柳低垂着脑袋,她的视线里突然多了一双精美的绣花鞋,随后一张明艳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你告诉我,如何不怨?”
“我为了嫁给程晏迟疏远了爹娘,差点与爹娘断绝关系;为了让程晏迟考上秀才,我花了不知多少银两,请来了有名的夫子。”
“为了让他专心学业,我将周家打理的紧紧有条,不敢将任何烦心事告诉他,他母亲刁蛮无理,我受了不少委屈,可我从不敢告诉他!”
沈沅沅眼中爆发出的惊人怨气让忆柳感到心惊。
“可他呢?我将他山沟里一路扶持到令人赞叹的秀才,他怎么回报我的,他和你纠缠到了一块,你应该很得意吧。”
忆柳猛地抬起头晕,似乎有些诧异。
“你看起来很惊讶。”
沈沅沅哼笑一声。
“你知不知道,你眼底的怨恨和嫉妒真的很明显,从前我傻,程晏迟说什么我都信。”
“可你们太肆无忌惮了,你们觉得我蠢好愚弄,自以为可以隐瞒我一辈子。”
其实上辈子沈沅沅确实被两人愚弄了一辈子,到死沈沅沅都不知晓真相。
若不是这辈子她能够听见程晏迟的心声,只怕还会被继续蒙骗。
“事情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如何?忆柳啊,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养着几只白眼狼还心甘情愿啊!”
“你嫉妒的时候可有想过,你吃的喝的都是花的我的银两,不是程晏迟的,而是我的。”
忆柳也知道程晏迟从前不过是个泥腿子,他与周老太以织布卖布为生。
若不是程晏迟走了狗屎运娶了沈沅沅,这人一辈子都读不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