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卉闻言却并未接话,只是推开了彦司明的怀抱。
“不分手又能如何呢?”白卉扯出一抹极浅的笑,“我不过就是一个瘸子罢了。”
她语气淡淡,似是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实。
可只有白卉心里清楚,此刻她的心有多痛。
彦司明却紧皱着眉头,眼眸里染上了一丝哀伤:“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白卉抬眼看了一眼彦司明的脸色,她自嘲一笑:“这难道不是事实?”
“很快,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住口!”彦司明紧紧捂着白卉的嘴唇,他不住地摇着头,似是只有这样欺骗着自己,才能觉得白卉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白卉却不再挣扎了,她太累了,这六年来的陪伴对她而言,只剩下了不悔二字。
彦司明瞥见白卉不再挣扎了,这才作罢。
白卉只是偏过头看向窗户外暗下来的天色,一天又过去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时日还有多久。
想到这,她语气尽量放缓了问道:“彦司明,我的病怎么样了?”
彦司明只是摇摇头,迟疑一下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身体养好。”
白卉闻言眉头撇起,她语气渐冷:“彦司明,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能自己问医生!”
彦司明这才将藏好的检查报告拿了出来,递给了白卉的手都有些发颤。
白卉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看见了上面的某个数字,这才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看,也不过是延缓了一些时间而已。”
彦司明眼睛沉痛地望向身边的白卉,颤抖着声音说:“你不要这样说,医生也说了,若是没有再进程下去,也有病例很多年都没有发作的。”
白卉闻言却只是喃喃自语道:“那样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彦司明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而心底的悲伤渐渐蔓延着,他望着这样低沉的白卉,眼尾泛红。
以前的那个自信勇敢的那个女孩,去哪里了?
他想起初见白卉的时候,那会自己还只不过一个喜欢赛车的人罢了。
是白卉看见了站在了角落里踌躇的他,告诉自己有梦想就要去追,一昧的退缩是没有用的。
那个时候的白卉,在他心里犹如泛着自信光芒的女孩。
而现在的白卉,在病痛的折磨下,眼睛里的自信逐渐散去了。
彦司明眼眶红红地说:“不会的,我送你去最好的医院,以后你走不了我就成为你的双腿……”
他紧紧地抱着白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滴泪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
彦司明过了许久才整理好翻涌的情绪,他将头埋进她细腻光滑的脖颈,他深吸一口气:“你难道忘了吗?”
“是你说的,不要退缩。”
白卉闻言心头猛跳,她怎么会忘记,当初她劝说那个男生的话。
可时光一晃过去了六年,有些事已经渐渐模糊。
彦司明松开了怀抱,望着白卉暗淡无神的眼睛,有些哽咽道:“明天我们去看日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