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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最后以程安笙的鼓音收尾。
她取下耳机,正欲离开时,简骄阳喘着气,在麦克风里喊道:
“英明神武的女王殿下。”
程安笙不明所以的抬头。
台下观众也不明所以的看简骄阳。
只见简骄阳单膝跪地,一只手拿着话筒,一只手向程安笙伸去,仿佛在等待神明的垂怜。
七班其余学生也背对观众,半跪在地,一只手背负在身后,一只手伸向她。
年轻的脸上,洋溢着膜拜与欢喜。
这阵仗,程安笙刚到七班时见过。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他们异口同声,嗓音洪亮:
“请驾临王位,挥舞权杖,驱散迷雾与黑暗吧!”
这原本只是一句戏言。
是大家无聊至极,中二魂发作时,诞生的称呼。
可程安笙真的如同天上下来的神明,把他们身边的迷雾驱散,让他们在短短半个月里,反超了一直遥遥领先的一班。
让他们从黑暗的角落里,拾回尊严和自信。
有些人不是嘲讽程安笙配不上“女王”这个词吗?
现在,他们臣服在此,就是要昭告外界。
程安笙配得上“女王”二字!
她绝配,顶配,天仙配!
“女王!女王!”
台下的迷弟迷妹们站起来,呐喊狂欢。
“女王!女王!”
也有人跟着起哄,把气氛拱到极致。
要不是主持人眼尖,反应快,及时出来救场
,把七班的人“请”了下去,这场联欢晚会怕是要成程安笙的个人粉丝见面会了。
观众席,容清如聆听着比她登台表演时,反响更大的欢呼声,脸上的笑容不受控制的慢慢扭曲。
“清如,你身体不舒服吗?”沈温玉担心的问。
“没事的,沈哥哥,你不用担心……”容清如连忙调整自己的表情,转头看沈温玉。
却发现沈温玉已经没再看她,而是盯着程安笙离去的背影,眼中闪烁震惊和惊艳。
他从不知道程安笙竟然会打架子鼓,还打的这么激燃帅气……
容清如攥紧点缀在礼服上的花边。
该死的程安笙!
咔。
精心缝制的花边裂开了。

舞台幕后。
来往的人很多,有的是工作人员,有的是刚从舞台上下来的人,也有准备上舞台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男孩东跑西窜,大概是某个工作人员的孩子。
“女王,你架子鼓超赞的!”简骄阳眼中的崇拜快要溢出来了。
他发现程安笙永远都比他想象中强。
格斗是如此,学习是如此,连打架子鼓都是如此!
二班的班主任和学生到底是有多蠢,才会那样皮欺负和瞧不起女王啊?
“还好。”程安笙淡淡回复。
“我带他们先去卸妆啦,咱们明天见!”简骄阳挥挥手,带七班学生卸妆去了。
程安笙看看时间,打算打道
回府。
就在此时,头顶传来一声巨响,随后整个舞台的棚顶都塌陷下来!
电源被割断,灯光瞬间消失,尖叫声四起,火舌肆虐。
“妈妈!哇!”小男孩在混乱中哭泣。
“宝宝!宝宝你在哪儿!”小男孩的妈妈急的左看右看,最后终于在五米开外的地方看到了孩子。
“站在原地别动,妈妈过来找你!”她逆人流而去。
哐当!
头顶再度传来巨响,断裂的承重柱向男孩砸去!
妈妈目眦欲裂,徒劳的伸出手,却被人群冲开。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即将遭受重击!
在最关键的一刻,程安笙冲了过去,把男孩护在怀里,让断裂的承重柱砸在自己肩背。
舞台塌陷的更彻底了,灰尘弥漫。
舞台外,上官青霖指挥现场疏散,消防水管也很快接过来,扑灭火势。
因为处理的及时,倒也没造成多大的伤亡。
霍琛环顾四周,眉头紧锁。
算算时间,程安笙应该还没离开这里。
“在找程安笙?”上官青霖轻松道:“她可能已经走了,就算没走,以她的本领,这种级别的事故也伤不了她,放心。”
那家伙可是能徒手干掉外籍杀手的猛女!
霍琛想想也是,迈开长腿离开。
“我的孩子在承重柱下!那个叫程安笙的女生也在承重柱下,快救救他们!”男孩的妈妈哭嚷着,与霍琛擦
肩而过。
霍琛脚步一顿,猛地转身。
另一边,几个保安也把最大的承重柱推开,推开后,他们愣住了。
他们看见一个女生抱着男孩,半跪在地,另一只手还扶着男孩的头,似是担心他头部受创。
“姐……姐姐?”男孩目光呆滞,满脸灰土。
“去找你妈妈吧。”程安笙松开男孩,缓缓站起。
“女王!你没事吧?”听到动静的简骄阳等人半路折返,焦急的询问。
“没事。”程安笙语气平静,拍去身上的灰朝外走去。
她所过之处,无人不用钦佩的眼神看她。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生死危难之际,舍身去救他人!
见她走路正常,神色也正常,大家放下心来,各忙各的去了。
“看她平日冷冰冰的,没想到关键时刻……嗯?阿深人呢?”
上官青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好友的身影。

校外。
夜幕沉沉,星光璀璨。
程安笙在马路对面搜索季家司机的位置。
她没有跟司机说今天有联欢晚会的事,也不知道司机会不会等她到现在。
搜寻之际,一辆黑色跑车停在程安笙面前。
驾驶位降下车窗,露出司机那张惊为天人的俊美脸庞。
“上车。”
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词。
程安笙抿唇,不矫情的上车,任他载着自己回家。
她和霍琛的交情算不得多。
哪怕同床共
枕这么多天,他们之间的对话也不超过十次。
她要忙她的事,他也要忙他的事,井水不犯河水。
晚间郊外车流少,不到半个小时,霍琛就把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他率先下车。
程安笙也下车,刚想上楼的时候,被霍琛喊住。
“过来。”他手里提着医疗箱:“把校服外套脱了。”
那么重的东西砸在肩上,除非钢筋铁骨,否则必会受伤。
眼前的少女显然还没有进化到超脱自然的范畴。
程安笙犹豫片刻,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解开针织外套的纽扣。
外套从肩膀滑落,露出小背心,和背部一大片惹眼的淤红。
这种红,和她本身白嫩的肌肤,交错出极大的反差。
霍琛瞳孔轻缩。
程安笙的伤势,比他预料中还要重。
他打开医疗箱,迅速又轻柔的亲自为她涂药,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更加低沉:
“为什么不哭也不喊疼?”
因为疼痛而哭喊,是人类出生就具有的本能,也是人类向外界传达信息的方式之一。
多少娇娇女稍微磕碰一下,都会红眼眶。
她也是女孩子。
“没用。”程安笙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波动:
“喊疼会暴露你的位置,哭声不仅会暴露位置,还会把你体内赖以生存的盐分带去。”
想要活着,就不能哭喊。
这是她所生存的世界,教给她的第一道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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