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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戱
“阿娘,我觉得萧家很仇恨我,仇恨我们沈家。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这种感觉很强烈。“沈青君斟酌着说。
“我儿糊涂了吧,咱家和他们萧家没仇没怨的,
而且他还是大家子弟,好端端地怎么会仇恨我们,仇恨你这个新媳妇呢!”
“我们和萧家是没仇没怨,但和萧韩有呀!”沈青君心里喊道。
但这些是不能对阿娘说的。
“阿爹的国公之位,是他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戱
在我们看了,阿爹,是保家卫国、开疆拓土的大英雄;
可在南方人,特别是南方士族眼中,阿爹是凶狠残暴、满手鲜血的武夫、屠夫。
大魏吞南陈,利益受损最大的可是江南士族。
要知道,南陈是凭家世门第选官任官,高门贵族中只要是个人都能为官。
我们大魏是凭能力功绩做官封爵,没本事照样被看不起!
南陈被灭,最不甘心的可就是这些千年大族。
哪怕邵武帝也拿出一些官爵封赏他们,可和他们在南陈大家族子弟核心成员皆封侯拜相,戱
其他旁支族人个个为官的待遇相比,那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南人天然恨咱们北人,更狠带兵灭了破了他们荣华富贵的爹爹!
作为失败者,他们不会承认是自己军队不行,是他们皇帝昏庸,是我们大魏太厉害!
他们只会仇恨让他们利益受损的人,所以,他恨咱们。”
沈青君越说越觉得这可能性很大,萧韩那么讨厌她,恐怕不单单是因为他南陈皇子的身份。
还因为阿爹破坏了他安全舒适的生活,让他不得不来到玉京城,整天提心吊胆。
而且他在南陈,爵位是临江郡公,戱
但在大魏,只得了个张岭县子的封号,从“郡公”到“县子”,这差距也挺大的。
“这……”沈母被女儿的分析惊到了,但仔细一想,完全合理,完全有可能。
“我儿可有胡言,他真的是如此想法。”
沈母心里已经相信,还是下意识想ʝʂɠ确定一下。
“阿娘,我没有胡言,昨夜,萧韩为了不与我洞房,竟让他娘装病,说心疾犯了。
他想也不想地就要走,还不想我也跟去!又说女儿是新娘子了,去不吉利。
还是我不怕新婚之夜离开新房不吉利,也跟过去看了,才发现她是装病。”戱
沈青君现在只想让阿娘知道萧家母子真面目,免得被他们的演技骗了,
也不怕新婚之夜独守空房被阿娘知道了笑话。
再说,亲母女之间,阿娘知道了只会更心疼她。
“我儿,青君,真是如此,他们欺人太甚了。”沈母一脸心疼地看着女儿。
“是,阿娘,他碰都不愿意碰我。”
前世的自己还有小女儿心思,对这事感到害羞,不敢跟阿娘说这些真心话。
也不在阿爹、阿弟面前说萧韩、萧家的坏话,还要费尽心力地帮他遮掩,好让阿爹、阿弟帮他在黑甲军站稳脚跟,戱
才让他有机会反噬他们,是她害死了阿弟,害了自己一家人!如此错误,一世绝对不能再犯错了。
得让阿娘他们早早认清萧家母子。
沈母脸色大变,
“我儿,太委屈你了,你的后半辈子怎么过啊!这婚事……天家赐婚,可离不得。
甚至连夫妻不睦的闲言碎语都不能传出去。
不然就是对天家不敬,更何况,你这婚事,还要安抚南方士族,更不能出错。”
沈母是知道皇帝赐婚的目的的,也因此,一想到女儿的后半辈子就难过。戱
平常夫妻之间,没有感情,哪怕相敬如宾也好啊!
沈母原以为,女儿这场婚姻,哪怕过得不幸福,最不济也能得个相敬如宾。
因为天家赐婚,没有人敢不给皇帝面子,萧家哪怕不爱着女儿,也得敬着女儿。
女儿的日子不会太难过,至于感情,没有那户人家是因为有感情才联姻。
所以才答应了皇后阿姐的请求,同意嫁了女儿,却不想……
她算漏了人性!少算了人心!
让皇后阿姐取消赐婚?这根本不可能,戱
最是无情帝王家呀!何况皇后只是和她同族姐姐而已!
难过了一会,不愧是乱世出生的将门夫人,沈母已经有了主意。
“你听阿娘的,皇帝赐婚,咱们家拒绝不得,他家更拒绝不得。
咱们家不能表现出对这桩婚事的不满,他们也不能。
你就在这府里,先安安心心地过自己的小日子,所有的一切,面子上过的去就行了,先过着。
再慢慢看,看他有没有变化。如果他一直不变,那日子就一直这样过着。
不要怕,不要担心,你有阿娘、阿爹,还有阿弟,都可以给你撑腰。戱
你阿爹现在虽然还在南方领着黑甲军镇压地方,没来参加你的婚礼,可他是时时想着你的。
不要在伤心难过了,你伤心难过生病,心痛的是阿娘。
你要记得,一定记得,我们和你永远是一条心的,只要我们齐心,没有渡不过的难关。”
“阿娘放心,我晓得该怎么做,我不伤心。
就是刚想明白一些事情,一时有些接受不得,才急病了,下次绝不会这样了。”
沈青君得为自己这次生病解释一下,阿娘误会就不好了。
“嗯,阿娘知道,你一直坚毅好强。戱
阿娘还奇怪你昨天好好的,怎么突然向我要人,也怪阿娘没理解。”
“吴嬷嬷,”沈母向对着旁边的一中年老妇喊了一声,又对着沈青君说:
“吴嬷嬷从我八岁起就跟着我了,这几十年来,风风雨雨。
一直是我得力的臂膀,今天的话嬷嬷也听到了,青君以后还要嬷嬷多多帮扶。”
“夫人言重了,能得夫人小姐的信任是老奴的福气。
老奴啥都不会,但是,若有人敢欺侮小姐,得从老奴尸体上跨过去。”吴嬷嬷发誓保证着。
慈恩院戱
“沈夫人走了?”
“回夫人,沈夫人巳时就离开了,离开前把她身边的吴嬷嬷留了下来。”谢嬷嬷恭敬地答到。
“哼,我家怎么她了,这般不放心?
她病倒了,我连她媳妇茶都免了,身子骨那么差,半夜都熬不住。”
“我家又不是狼窝虎穴,她犯得着把自己的嬷嬷放在女儿身边吗?这是防谁呢?”
一旁的谢嬷嬷听着老夫人的话,不知道该怎么接,都是主子,老夫人发发牢骚也就罢了,她一个下人不好说。
只能静静地听着,好在也不需要她回答。戱
“长公子呢?”抱怨了一回儿,萧母问道。
“长公子今天一早先去了玉辉院,本打算带少夫人来给您敬茶请安,
听到少夫人病了,就独自一个人来给夫人您请安。
来时夫人睡得正香,长公子不想打扰夫人,在院门口行了礼,
就出去上值去了,那时不过寅时正。”谢嬷嬷回道。
“我儿孝顺知礼,不似他人。”萧母只关心儿子去向,至于大婚第二天就去上值到底合不合适,她不在乎。
申时末,萧韩下值回到萧府。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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