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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晓红怒不可遏,一脚踹掉箱子,恶狠狠地瞪着她:“再怎么样也是沈家给了你避风港,你要走可以,把彩礼给我交出来!否则你别想踏出沈家的大门!”
  彩礼。
  呵,终归还是盯着这个不放。
  沈鸢敛起情绪,神色冰冷地拿出手机,一段录音从里面倾泻而出。
  正是方才赵司宇表深情不成恼羞成怒的那段话。
  “如果你想要沈家身败名裂,我不介意把这个放出去。”
  秦晓红猛地一惊,又怒又气,夺过手机就往地上砸。
  “我看你现在拿什么放!”
  十足十的泼妇行为。
  沈鸢嗤笑一声,眼底浮出明显的嘲弄,“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吗?我要是走不出这个家,不出两小时,云备份的录音就会自动上传到网上,以及当初我在微博记下沈家虐待我的那些照片文字会一并公开。”
  三人都没想到她会留这一手,纷纷怔在原地。
  沈佳佳压下怒意,柔弱无骨的出声:“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做,爸妈得多伤心,再说你一个人的力量就算放上去了,沈家这么多年声名在外,恐怕姐姐也讨不到好。再不然,彩礼你分给爸妈七成也行,爸妈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总不能真的独吞吧?”
  沈鸢目光讽刺,“你是聋了吗?虐待我也算是苦劳?我就算给也该给我生父生母,而不是你们!”
  沈佳佳眯了眯眼角,“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你怎么可能还找的到?”
  “佳佳,你别跟她废话!”
  秦晓红早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你要是不把彩礼单交出来,沈家跟你鱼死网破!”
  “那就一个月!”
  沈鸢深吸了口气,“一个月之内我如果能找到生父母,这笔彩礼就归属他们,找不到,我会完好无损地交给你们,也不用你沈家跟我鱼死网破。”
  秦晓红皱紧眉头。
  沈佳佳心里不屑地嗤笑一声,急不可耐的答应:“成,就给姐姐一个月时间。”
  “佳佳,你疯了?”
  秦晓红心里一跳,“这彩礼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怎么能就这么给她了?那我们岂不是什么都得不到了?”
  沈佳佳暗自勾笑,压低嗓音:“妈,别说一个月了,就是给她一年她也找不到的,早就死了的人难道去阴曹地府找吗?”
  早在她得知自己不是那对穷酸夫妇的亲生女,而是沈家的千金小姐后,就一把火烧了那个破房子。
  她在周围特意放了干柴,火势滔天,无人生还。
  这贱人就是找破天了也找不到他们。
  秦晓红一听,眼里顿时露出一丝精光,转而恶狠狠地瞪着沈鸢,“要是你一个月之内找不到生身父母,就给我老老实实交出彩礼!”
  从未有过的陌生感从心底涌出,沈鸢心尖一片寒凉,再没说一句话,拿上行礼越过他们就走。
  从今天开始,她绝不会将自己的感情再浪费在沈家人身上。
  他们不配。
  路边昏黄的灯光洒在街道上,沈鸢拉着行李箱茫然四顾了会儿还是决定先去自己上班的宠物医院将就一晚。
  这家宠物医院几乎是在开张的时候,沈鸢就过来应聘了,到现在也有三年多了,她也算是个元老级的兽医。
  以至于沈鸢一进医院,就有人过来排号。
  接连看诊了五只狗后,沈鸢疲惫地揉了揉脖颈,转身去拿药物。
  听见身后传来的沉稳脚步声以及一声嗷呜的狗叫,她下意识开口:“稍等片刻,我取点必用药。”
  “嗯。”
  低沉的男音从身后传来,沈鸢取药的手臂忽然一顿,目光凝住。
  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回过头,一张冷隽的面容映在眼底,幽黑深邃的眸子正定定望着她。
  沈鸢一惊。
  “是你?”
  顾迹睢神色冷淡的站在办公桌前,脚边的雪白萨摩耶耷拉着脑袋,琉璃石般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黑透却没有什么神采。
  “圈圈这几天食欲不振,带它过来看看。”
  男人声线低沉如大提琴音,掺杂着莫名的安抚。
  沈鸢歪头瞥了眼。
  这萨摩耶应该有个十来岁了,算是个老狗,但因为打理得好,毛发光亮如雪,倒有种养尊处优的感觉。
  她下意识朝男人望了眼。
  没想到这样淡漠的人竟然也会喜欢养小动物。
  “顺便——”
  顾迹睢再度出声,比方才的音色沉稳了些许。
  沈鸢正在戴消毒手套,下意识抬头,澄澈的瞳孔在灯光下散出漂亮的色泽,“嗯?”
  “彩礼的事,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像是触及到什么敏感点,沈鸢忍不住呛了一口,险些没稳住。
  白天的事情进行的太过仓促,她都还没来及梳理整顿,原以为能躲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拿到面前了。
  “有问题?”
  顾迹睢薄白的眼皮掀起两分,眼底闪过一丝隐晦的光。
  “没、没有,”沈鸢眼前忽然浮现那晚的荒唐事,羞耻的肌肤相贴画面令她耳根烧灼发烫,眼神不自在的转移到萨摩耶身上,“彩礼我很满意。”
  声音不重,如浮毛般落在人心上。
  恰逢一道身影忽然走进来,高跟鞋落地有声,知性优雅的在顾迹睢身边站定,五官大气温婉。
  沈鸢觉得,如果没有那件事,这样的女人才是最配他的。
  许温楼朝她微微一笑,目光在她胸前的挂牌上扫了眼,“没想到这家宠物医院的活招牌就是沈小姐。”
  沈鸢礼貌点头,正要说话,又听许温楼笑盈盈的继续开口:“都说医生玩的花,以前我还不信,沈小姐还真是深藏不露。”
  沈鸢眉心微蹙,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敌意。
  “沈小姐和阿睢的事情我听说了,那天是沈家真千金的婚礼,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况且阿睢向来周到,挽尊的场面话没想到沈小姐记得这么牢,我还以为沈小姐作为成年人,知道什么是逢场作戏呢。”
  沈鸢脸色微微一变,方才那点窜上来的羞耻烧灼感如同被浇了盆冷水。
  一下子灭的干净。
  既然不是真的,那刚才他为什么还要一本正经的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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