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相安无事的到了商场，温响黑着脸走得飞快，温念小跑着也跟不上他，干脆不管他了，用自己的速度往电梯间走去。
顾西征人高腿长，步子迈得慢，一直跟在她身侧。
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七零八绕，时不时有车经过，温念撇过脑袋看了他一眼：“你记停车位了没？”
“......”像是不大理解，顾西征低头看她，“这还要记？”
温念嘴角抽了下。
这不用记？
“以前我们跟我爸妈出来，”温念好声好气地说，“每次都要拍张照，不然一定找不着车子停哪里，有一次四个人找了一个多小时。”
顾西征单手插兜，似乎恍然大悟，语气依然淡：“不用，这些地方我看一遍，脑子里就自动有了地图。”
“......”温念有被侮辱到，“你这样很容易被打知道吗？”
两人正在过σw.zλ.道上往前走，顾西征嘴角扯了下，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肩：“走里面。”
话音落，一辆车从后面按着喇叭驶过。
地下停车场光线偏暗，再加上过道窄小，车子进来时本应减速慢行，温念被喇叭声吓了一跳，下意识拽住顾西征的胳膊。
少年身体似乎僵了下，少女手掌温热细腻，贴在他结实的小臂上，像过了层电流。
他抿了抿唇，声音似乎也放缓了：“吓到了？”
“顾西征，”温念凉了语气，“我刚才说错了，这种人才容易被打。”
“......”
说完那句话，温念便冷静下来，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手还挽着人家的胳膊。
而顾西征也没提醒她。
任她挽着。
温念手掌顿了顿，随后像触了电般猛地松开。
耳后根子开始发烫。
“对对不起啊，”她磕磕巴巴地道歉，“搭温响搭习惯了。”
顾西征脸上没什么表情，嗯了声，慢吞吞的往前走。
快走到电梯间的入口时，他似随口说了句：“兄妹大了，也该避讳。”
“......”
温念嘴角抽了下，他谁啊，管这么多。
提到“兄妹”两个字，温念忽然想起他们来商场的正事，她仰头看着少年：“你妹喜欢什么东西？”
“......”顾西征顿了两秒，咬重了字，重复，“继妹。”
温念：“......”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的，温念就想气气他，她扯了下他的衣角：“你妹前几天暂时失恋了，会到你房间里睡吗？”
“......”顾西征眉心跳了下，“我不住她们家。”
“都是一家人，”温念说的毫不含糊，“什么他们家你们家的。”
顾西征低眼瞥她：“温念，明天我们就是邻居了。”
“......”冷不丁提到这个，温念有点懵，“所以？”
顾西征抬头，温响正站在电梯旁边等他们，少年嘴角若有若无地轻扯了下，声线没有起伏，却带着浓浓的威胁：“你哥叫我好好看着你。”
“......”
这意思就是她要是再乱说话，他不帮她瞒事情。
还要去告状。
温念气到了。
她唰一下松开扯着他衣角的手：“温响说得对，找男朋友一定不能找你......”
话没说完，顾西征忽然捏了下她的脸。
他手指温热，带了层薄茧，捏的也不用力，只是好像有些超出两人关系的亲昵。
温念所有的话自动咽了回去。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顾西征松了手，稍稍弯腰，平视她的眼睛：“别乱说话，和平相处，嗯？”
刚才被他手指碰过的地方隐隐发烫。
温念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她抿唇，胡乱地点点头。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温响等急了，不耐烦地喊，“磨磨蹭蹭的。”
顾西征又瞥了她一眼，淡声解释：“你妹不同意你让我看着她。”
“......”温响脑袋都大了，“是照顾，照顾，行吗？”
再怎么照顾，也轮不上顾西征照顾她吧，温念率先进了电梯，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哥，”半晌，电梯往上运行的途中，温念轻声说，“你别老是占人家便宜。”
温响抓抓脑袋：“那你们两个互相帮忙，这么说，总行了吧？”
中国语言果然博大精深。
这么一说，倒是容易接受多了。
温念脸色稍缓，软软地点了下脑袋。
温响悄悄吐了口气，又戳了下顾西征的胳膊，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看到了吧，多难哄。”
“......”像是嫌他烦，顾西征往旁边挪了点位置，“没看到。”
温响：“......”
不是他说，他怎么感觉顾西征老跟他对着干。
国庆当天的商场到处都在做活动，人流量也很大，熙熙攘攘的，许是怕温念走丢了，温响一直搂着她肩。
“念念，”温响看着一楼的服装店，“哥带你买点衣服。”
温念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要。”
温响脑袋大了几秒钟，他冷不丁想起件事，松开了揽着她肩的手，严肃地问：“温念，你跟哥老实说，你没学人家刷单、网恋、贷款转账吧？”
这话一落，顾西征也跟着看过来。
温念直接炸了：“你说什么呢，谁网恋了！”
“......”温响默了默，仔细地跟她算账，“呐，不是哥怀疑你，我跟爸爸每个月偷塞给你的钱虽然不算很多，但按照你这什么都不买的花法，不至于连吃饭都吃不起。”
她若是像其他姑娘一样逛街、买衣服、买护肤品，说钱不够，花得紧巴，他能理解。
但她除了在学校吃的三餐，基本没有额外支出。
那钱去哪里了。
想到这，温响越来越紧张：“温念，哥是怕你受骗。”
顾西征双手插兜，眼底平静无波澜，也看不出来想什么，像是打圆场，又似乎带了些试探：“存起来了？”
“......”温念烦死他们两个了，“不要你们管！”
她这一点就着的模样，倒是更让温响怀疑：“存哪了，给哥看一眼。”
温念推了他一把：“钱给我了，就是我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温念，”温响冷了语气，手摊开，“手机拿来。”
“......”
温念平时再怎么跟温响闹都不怕，温响大事小事都宠着她、让着她，只是一旦当他板脸的时候，温念总是怕的。
她讷讷地问：“干嘛？”
“帮你下个反防诈APP，”温响冷冷地说，“顺便检查下你的余额。”
“......”
眼见着躲不过去了，温念有些心虚，别扭地转过脸，小声说：“给了别人一点。”
听到这，温响和顾西征互看了一眼。
两人一边一个，扯着她衣领往角落里带。
角落里安静，偶有人路过，也是脚步匆匆。
温响：“给谁了？”
温念低着脑袋，手指揪住衣角，不大想跟他说。
她就不能有点秘密吗。
“温念，”怕她误入歧途，温响怒了，连音调都提高两分，“别逼哥揍你。”
温念眼圈红了，抬头看他：“你干嘛这么凶？”
“......”被气到脑仁疼，温响揉揉太阳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顾西征蹙眉：“我来问。”
温响被气到胸口起伏，摆了摆手，示意他问。
静默片刻，顾西征弯腰，平视着温念的眼睛，耐心问：“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温念抿唇，点点头。
她眼神乖巧无辜，大概是被温响刚才的态度吓到了，瞳底还带了些未散去的委屈，顾西征盯着她看了会，直起身子，淡声说：“有解决不了的，可以来找我和你哥。”
“......”温响一头雾水，“你问出什么了？”
他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温念好像什么都没说吧。
这一刻，温念觉得顾西征比温响要和蔼可亲。
她慢吞吞移了两步，挪到顾西征身侧：“哥哥，我帮你给你妹选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