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不确定要不要把我对香水的猜测告诉傅深。回想傅深当时那句话，他应该多少也知道乔柔柔和王启发有联系。
“秦先生，我不敢说。”我直言，“我想再等等，等我有了确凿的证据，我再讲。”
“但说无妨。”傅深今天没少喝酒，看我的眼神里有朦胧的醉意，他把我垂落的头发掖到耳后，目光落在我的锁骨上。
今天的礼服是林硕给我送来的，吊带裙，外面有个皮草披肩，车里热，披肩我就放下去了，傅深刚好能看到我锁骨上红色的痣。
他眼色暗了暗，我不动声色，假装看不懂他。
“有什么特别吗？”我问傅深。他没想到我能这么直接，他笑着摸了摸我的锁骨，我没躲，也没装为难。
“您喜欢？”我话说得含糊，他的回答亦然。
“喜欢。”他说着笑了，眼神半真半假，我握了握拳强迫自己清醒。
王启发的事儿到底也没能继续往下说，我和傅深上楼之后各自休息，不管是我还是他，全都累极。
半夜里，我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没有来电显示。
最初我以为是粱粟，他给我打电话从来都用网络电话，时间不定。但接起来之后发现不是。秦慕铭的声音带着笑意跟我说：“姜医生，能不能帮个忙？”
这种大半夜让人帮忙的，要么关系很好，要么就是有仇。我当即挂断，没想到他又打来，我再挂，他再打，就这么折腾了许久，我终于接通：“秦二公子人脉丰富，用得到我？”
“还真用得到。”秦慕铭笑嘻嘻，“傅深在你那里么？”
我一怔：“你要干嘛？”
“他如果在，那麻烦你把电话给我他。”秦慕铭说，“姜医生，这么久你不接电话，莫非他跟你在一张床上？”
“别乱说！”我怒斥他，“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他？”
“他关机了。”秦慕铭说得煞有介事，“真的是急事，求你了简宁。”秦慕铭语气软下来，听得人耳根子发痒。我心里转了个弯，想着还是别得罪得太透，可我又怕傅深生气，于是对着电话说：“你等我。”
我敲傅深的门心里很忐忑，傅深打开门，看着睡眼惺忪的我有些诧异，我把手机递给他，他接了，表情越来越难看，我以为自己要完了，他却挂了手机。
“我出去一趟。”傅深说，我问他：“去哪儿？”
我从没有过问过他的行踪，刚刚那一句我也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傅深也有些吃惊，他想了想说：“换衣服，跟我一起去。”
我做梦也没想到，我要和傅深去局子里捞人，捞的还是秦慕铭。
秦慕铭先看到我，他说：“姜医生也来了啊，我这面子可真不小。”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完全不觉得进局子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傅深不废话，跟办事的交代几声让放人。办事儿的是个新来的，不知道秦慕铭有多深的背景，见了傅深才知道，自己压起来的是个牛逼人物。
“抱歉了哥，太晚了我只能找你。”这是我第一次见秦慕铭和傅深这么平和地聊天，也是我第一次听他叫傅深哥。
傅深办完手续让他回去休息，然后嘘嘘地拦着我上车。秦慕铭看我的目光始终带着几分不怀好意，我没敢回头看他。
上了车问傅深：“到底怎么回事？”
“秦慕铭玩太过，让人家当成嫖娼的带过来了。”傅深说完看向我，“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离他远一些了么简宁，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我才明白，难怪傅深要带我过来，他想让我知道秦慕铭有多不靠谱。这男人可真够鸡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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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柔柔要产检，我一大早爬起来去秦公馆接她。
她说最近总睡不好。我问她最近秦先生不是经常回来吗？乔柔柔说根本没有，傅深已经许久没回来过了。
这回答让我挺吃惊，我以为傅深不在我这里的七八天是在秦公馆，原来，竟然不是。
产检流程就那么多，vip通道办事很流畅，我们没费什么时间就走完了全部流程。郝医生说一切都好，放心什么的。
乔柔柔问：“能看出男女吗？”
“现在还小，看不出的。”郝医生说得有理有据，乔柔柔没再执着。但其实，这个月份足够看了，甚至都有些晚了。郝医生和我对视一眼，我们默契地点了个头。
孩子是男孩，郝医生早就告诉过我了，为了不牵连她，我连傅深都没说。
产检完我送她回去，把车开进秦公馆里，我扶她下来。乔柔柔情绪不高，我送她进屋的时候，发现秦公馆来客人了。
温炳兰，和她儿子秦慕铭。
秦家长孙的关注度自然是极高，温炳兰过来探望不意外，但秦慕铭……他三番五次地过来干什么？
“大嫂。”秦慕铭对乔柔柔的态度倒是比对傅深好上太多，或许是不屑和女人斗争，他这次显得彬彬有礼。乔柔柔强打精神，喊温炳兰：“温姨。”又看向秦慕铭喊：“二公子。”
她这个称呼应该是随傅深叫的，我是外人，就要告辞先走。
“姜医生这么见外？”秦慕铭张嘴便是贱兮兮的腔，温炳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秦慕铭，问他：“认识？”
“认识。”秦慕铭说，“在傅深办公室里见过。”
“哦？”温炳兰上下打量我，我就客气地笑。温炳兰没多问什么，倒是秦慕铭改不了嘴贱的毛病。
“姜医生和傅深走动多，我有时候找不到傅深了，就找姜医生。”
乔柔柔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她看向我，不可思议。我看着秦慕铭，想把他碎尸万段。
“简宁，你……”乔柔柔问我。
“因为我每天要和秦先生汇报您的情况，他很在意这个孩子。”我说，“他要我二十四小时开机，方便您联系我。”
“是这样？”乔柔柔点头，我心里打鼓，不知道算不算是混过去一关。秦慕铭笑着看我，我话锋一转，决定给他点颜色看看。
“倒是秦二公子日理万机，昨天还因为嫖娼进局子，要秦先生亲自去捞人。”
我说完，温炳兰、乔柔柔皆是一惊，秦慕铭皱了皱眉，紧接着将两道目光射向我，他用眼神告诉我：简宁，你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