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十分意外,哪有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这样?
而且,陆鹤年明明是在照顾她。
陆鹤年满脸惊恐、无辜地看向那个对自己总是恶语相向的母亲。
眼里都是泪水。
他还小,或许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这么讨厌自己。
陆鹤年默默地退出房间。
我跟在他的后面。
发现陆鹤年一个人此时正坐在一个空荡荡的客厅,除了他,整个别墅没有其他活人。
陆鹤年在沙发上蜷缩偷偷哭泣。
我看着窗外此时正下着雪,想走过去给陆鹤年盖个被子,给点安慰。
直到我的手穿过他的身体,才想起自己只是一个窥探记忆的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偶尔有一个中年男子会来别墅里看陆鹤年,但从来没有踏进那间卧室半步。
还是系统告诉我,这人就是陆鹤年的父亲。
只不过因为他和陆鹤年的母亲并没有结婚,所以陆鹤年现在还没有正式被陆家人带回去。
这天陆母的情绪又不稳定了,从早到晚朝着陆鹤年又大又骂。
“你为什么不去死!我看到你这张脸就觉得恶心!想吐。”
“你这恶心的东西,才不会是我的儿子!”
陆鹤年看似习以为常,脸色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但他是最伤心,最痛的一个。
毕竟谁都接受不了自己的母亲这么对自己。
他表现得越是冷静,其实情况越是糟糕。
我看着那个脸色苍白的陆母,开始怀疑她到底是不是陆鹤年的亲生母亲。
直到陆鹤年在12岁那年端着药再一次推开门进入卧室时,发现了房间里倒在血泊当中的母亲。
如果换做是我12岁看到这样的惨状,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陆鹤年这样冷静。
他甚至还自己拨打了110。
警察赶来的时候,发现只有一个小孩在家,也格外的诧异。
问他:“你爸爸呢?”
陆鹤年只是机械性地回答着:“我爸爸现在应该在公司,我打电话没人接。”
警察帮忙联系到陆父的时候,他的反应也很平静。
到别墅来接陆鹤年时,也告诉警察说陆鹤年的母亲本来就有精神病,脑子混乱,时常动不动就骂人,打人。
陆父平静地掀开陆鹤年身上的衣服,露出里面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年的伤痕。
这会警察看不下去了,很心疼陆鹤年,质问陆父为什么知道他的母亲有精神病不能自控,为什么不把她送进医院,为什么还要让一个孩子来照顾病人。
“因为她清醒的时候只允许鹤年靠近,其他人都不行。”
陆父的解释天衣无缝,听起来的确合理。
但仔细推敲就存在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精神病病人一般清醒的时间很少,大部分都是存在疯癫狂躁的状态。
之后确认陆母是死于自杀,就没再细问。
她的葬礼也是最简单的火化,陆鹤年全程一言不发。
就这样被陆父带回了陆家。
我看着他换上新衣服进陆家大门的时候,以为他在陆家的生活至少会比在那座冷清的别墅要好。
但陆父不止他这一个儿子,他还是一个在外面的私生子。
理所当然的在陆家根本不受待见。
他的哥哥们看到他就骂他,“野种。”
也从来不和陆鹤年在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