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笑着，姜愿的眼泪流了出来。
上一世在精神病被打、被骂、被折磨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动。
看管她的护工长得强壮，可以一把揪住她头发将她拖着走。
也可以一巴掌打翻她唯一的稀饭。
还会在她拒绝吃药时，狠狠捏住她的嘴，将一把把药片强行塞入她的喉中……
姜愿一直以为是精神病院为了讨好傅砚礼，故意让护工折磨她。
可她没想到，那个上一世如同恶魔般的女人居然是白依依的亲戚！
所以，上一世她在精神病院那么悲惨，全是白依依干的。
想到自己受到的那些虐待、被胃癌折磨的痛苦，姜愿就恨不得立即掐死白依依！
她为什么要那么狠！
傅砚礼明明都那么爱她了。
明明傅砚礼为了她，都将她送到精神病院了。
白依依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要对她下毒手！
傅砚礼看着地上的姜愿。
虽然她提出保持语音通话，但他还是担心出什么幺蛾子，跟了上来。
不想，一出电梯就撞到了姜愿掐人的一幕。
此时她躺在一片狼藉的水果中，眼神溃散，身体仿佛失去了全部力气，瘫软成一团。
脸上明明在笑，眼泪却如泉水般不断地往外涌。
像是遭受了什么痛苦悲惨的事情，小脸上透着无尽的恨意和哀怨。
诡异的，傅砚礼的心里并没有因为她的发疯恼怒，反而多了抹闷疼。
“砚辞……”
傅砚礼刚想去扶姜愿，就听到白依依虚弱地呼唤。
看到白依依渗血的额头，和被姜愿掐得通红的脖子，傅砚礼叫起愣在一旁的女人，“去拿药箱！”
女人急匆匆翻找药箱了。
傅砚礼将白依依扶着坐下，随后走到了姜愿面前。
他拖拽了下她的手臂，“起来。”
姜愿浑身都软绵绵的，他拖她手臂时，感觉在拖个毫无生命力的洋娃娃。
傅砚礼突然有了点不安。
“姜愿，你不是上来道歉吗，又在发什么疯？”他皱眉问。
这回姜愿听到了他的声音，她的眼睛开始有了焦距，身体也渐渐有了力量。
莫名的，傅砚礼觉得松了口气。
“傅砚礼，离婚后，你是要和白依依在一起么？”姜愿问。
她的声音嘶哑，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傅砚礼的眉峰又拧了起来，反问：“你就是为这事想要人家的命？”
“药箱找到了！”
这时，圆脸女人提着药箱走来。
傅砚礼想扶姜愿站起，却被她冷冷推开。
姜愿自己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的褶皱，挺直腰背头都不回地离开。
“嘶……”
傅砚礼想追上问姜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依依发出了隐忍的痛嘶声。
毕竟是姜愿闹出的事，傅砚礼顿住了脚步，“要不要去医院？”
白依依惨白着小脸摇头，“没事。”
“怎么没事，再砸深一点，都要缝针了！”
圆脸女人边帮白依依止血，边问：“刚那人是谁啊，怎么一进来就欺负你？”
白依依勉强地挤出抹微笑，“她可能对我有点误会。”
“什么误会！依依你人就是太好了，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帮人家说话，要我说，就该报警把她抓起来！”
察觉傅砚礼的眉头微微蹙了下，白依依对圆脸女人道：“表婶，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女人虽不想走，但她也看得出，这个时候，她不适合呆在这儿。
“依依，你好好休息，晚上如果需要人照顾，打给我。”
女人走后，傅砚礼问白依依：“刚发生了什么事，姜愿为什么掐你？”
虽然他一直和姜愿开着语音通话，但他并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白依依脸上露出后怕，“砚辞，你是不是因为中午的事责怪时……霍太太了？”
“我都说了没关系。她有点小孩子脾气，想一出是一出，气出了就没事了。”
白依依的意思很明确：姜愿是因为傅砚礼的怪罪，气不过才对她下的死手。
傅砚礼没有出声，他总觉得姜愿很反常很不对劲，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见傅砚礼锁着眉头，白依依虚弱道：“砚辞，我这边没事，你赶紧去看下时念吧，这么晚了，别出什么事。”
听言，傅砚礼也没坚持。
“我叫个医生过来替你检查下身体。今天的事，我会给你补偿。”
说完，傅砚礼离开。
待门边人影走远，白依依锁了门，脸色沉下几分。
姜愿都这么过分了，傅砚礼没有责怪，还要替她补偿。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补偿！
刚才姜愿的反应虽在她的意料之中，但白依依始终感觉姜愿最近变了不少。
以前的姜愿随便刺激一下就会暴跳如雷。
可那天她跳楼醒来没有冲她大吼大叫、乱砸东西，还淡定让傅砚礼跟她去吃饭。
之后的几天也破天荒的没来找她麻烦。
今天早上，姜愿甚至还牙尖嘴利地讽刺了她。
一个人会突然变聪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