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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七侧分的短发,线条硬朗的五官,金丝边眼镜,比屏幕里还要俊朗三分的脸上,此刻满是讥讽,语气冷漠疏离。
  一句话就将她拉回到现实当中来,如同兜头淋了一桶冰水。
  男人轻蔑审视的目光,如同将她剥光了衣服,赤条条的站在他面前。
  司念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他以为,她一向是靠陪酒、陪|睡和人谈合作的吗?
  司念以为如今的自己早已百毒不侵,却还是在被他误解的时候心脏狠狠抽痛了一下,但她没有开口解释。
  她有什么身份开口解释?
  如果误会能让他以后都不想再见到自己,那就被他误会好了。
  司念垂下眸子,试图掩盖住眼底的湿意,抿紧唇,没有说话。
  她若是知道他会屈尊跑到津城分公司来亲自谈这个合作,她怎么也不会来。
  傅妄也看不了她这个样子,心里没来由的生气。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三年前她是那样的明媚鲜活,像个小太阳一样,现在却活得如此委曲求全。
  对刚才那两个杂碎是,对他也是。
  他不敢深想,只要稍微去猜想她是怎么被折断一身傲骨的,心脏就像被千刀万剐一样痛。
  再抬头时,司念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清冷的小脸扯出一个笑,世故又虚伪,“没有。”
  “今晚谢谢傅总解围,要是您能顺便把合同也签了就更好了。”
  在听到“合同”两个字时,傅妄也的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冰,那双桃花眼里翻涌着怒气,包厢内像是开了冷气,冷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合同,又是合同!
  三年未见,她甚至不问他一句过得好不好,满心满眼都是那几张烂纸。
  “解围?”
  傅妄也一步步朝她逼近,略带凉意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司念,你配吗?”
  “我只是不想被那两头死猪败坏了傅氏集团的名誉罢了。”
  司念几乎是下意识地别过脸躲开了,她有些不安地咬着唇,仍是不去看他的眼睛。
  她想逃,她不想再见他的。
  这个动作彻底惹怒了傅妄也。
  她不让他碰,他偏要碰!
  手指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动弹不得,逼着她跟自己对视。
  “躲什么?别人能碰我就不能碰?”
  明明是心疼,说出来的话却带刺伤人。
  司念被迫抬起头,撞入他带着盛怒的眼睛里,自嘲地笑笑,声音里带着抗拒和疏离:
  “是我不配,傅总如今前途大好,何必跟我这个旧人置气,您抬抬手……”
  “前途大好?”
  他眯着眼,脸上的肌肉明明是在笑,却看得叫人脊背发寒,“司念,你是不是以为,我还得感激你当年把我从烂泥里拉出来?!”
  “我告诉你,我不会,我不会感激你,我只会恨你,把我拉出来又丢下我不管了!”
  傅妄也双眼猩红地控诉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愤怒、不甘还掺杂着一分委屈。
  司念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一点点黯淡了下去,苦笑着摇头,“没有人可以管另一个人一辈子。”
  这句话格外刺耳,怎么就不能是一辈子?
  当年明明是她说会陪自己一辈子的!
  如今这副样子,仿佛他的愤怒对她来说只是个局外人一般,丝毫不值得在意。
  三年,这三年里,那份爱他没有一刻放下过,可她却不在意了吗?
  就算是他卑微到,主动在津城找她,她也不要他是吗?
  这个念头一出现,他就控制不住地害怕,这种害怕促使他急需想要抓住点什么。
  司念顿感身下一空,被他腾空抱了起来,慌乱下她抱住男人的胳膊,像只受惊的小鹿:“你……你做什么?”
  “不是要谈合同吗?我们换个方法谈。”
  今夜白是家商务会所,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自然也是有酒店服务的。
  傅妄也抱着她上了五楼,用房卡扫开一间总统套房,司念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被扔在了床上。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像是带着恨意。
  “傅总,傅妄也,你做什么?!你放开我。”
  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司念拼命阻止他拉扯她衣服的手,却被他反抓住按在了床上。
  他压着她的手,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断,“谈合作啊,这不是司小姐最擅长的合作方式?”
  “还是说司小姐只陪酒,陪|睡得加钱?”
  这样轻佻羞辱的话,穿过司念的耳膜,化作一万根针毫无防备地扎进司念的心脏,她眼圈泛红,眼窝跟泪腺又涨又酸。
  她在他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意识到自己的委屈情绪,司念自嘲又凄凉地扯扯嘴角。
  他怎么想又能如何呢?
  一切已成定局,如今他们不过是两条相交线,意外又短暂地汇聚一刻,很快就会再无交集。
  司念收了自己那点子痴心妄想,倔强地昂起头,反唇相讥:“傅总平时,都是和人在床上谈合作的吗?”
  “要是傅总人傻钱多想再加点预算,我不介意。”
  “呵——”
  傅妄也怒极反笑,这是他今晚第一次在她那张清冷漠然的脸上看到点儿别的情绪,这样的司念反而跟当年的那个伶牙俐齿地小姑娘有些重叠了。
  “最好你其他地方,也像你的嘴一样硬,不然被我弄伤了弄残了,还要赖上我,哭着喊着让我负责。”
  胸口的毛衣已经被扯烂了,露出大片旖旎风光,司念伸手挡在身前,她秀眉蹙紧,一双狐狸眼满是惊慌,茫然又无措,像是山间被猎人擒住无处可逃的小兽,楚楚可怜,轻易就能激起男人的摧毁欲。
  “傅妄也,你放开我——”
  傅妄也扣住她那两只隔在两人中间碍事的手腕,扬过头顶。
  另一只手沿着她的腰线摩挲,眉宇间尽是放荡轻浮的笑,“放开你?姩姩,上一次酒醉,你可是主动缠着我要的,我没给,你还很生气呢。”
  外婆离世,和傅妄也分手,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喊过她的乳名,久到连她自己也忘了。
  只是不同于三年前的亲密,他这样喊她时,语气里满是戏谑。
  司念终究只是个小姑娘,听到这样轻佻的话,双颊烧红,又气又羞,“傅妄也你混蛋——”
  “混蛋?”
  “三年前毕业典礼那个晚上我就该混蛋一点!直接把你办了!”
  如果,那晚我们真的发生了什么。
  你是不是就不会一声不响地跑回津市了?
  他钳着她的手腕,朝思暮想的红唇近在咫尺,吐气如兰,彼此呼吸交织夹杂着酒气。
  傅妄也的心脏没有章法地跳动着,宛如丢盔弃甲的士兵。
  胸口的怒意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和迫不及待。
  他急促地吻上她的唇,热烈又虔诚。
  男人炽热的吻沿着下颌线蔓延到脖颈之间,攻城略地,手也变得不安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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