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凝双睫一抖,随即又恢复平静。
“臣妾……这就去取凤印。”
转身朝殿内走去。
肖风将她繁复的宫装吹起。
裴季肖这才发现,阮玉凝真的瘦了很多……
片刻后,阮玉凝拿着凤印出来,交给裴季肖身边的宫人。
裴季肖莫名涌起怒意,声音冷硬:“你倒是大方。”
阮玉凝心ꌗꅏ中苦涩。
皇后之位于她而言,更像是一把枷锁。
裴季肖见她不答,怒气更甚,径直转身离去。
只冷冷留下一句:“皇后便在凤藻宫安心养病吧,无事不用外出了。”
这便是变相的软禁了。
阮玉凝一句话未说,垂眸行礼送别他离去……
将近年关,各宫内都开始热闹起来。
只有凤藻宫安静得犹如冷宫。
云枝跪在躺椅旁,轻声哀求:“娘娘,您吃一点吧……”
阮玉凝无力地挥挥手让她下去,怔怔望着眼前飘落的雪花出神。
突然,云枝去而复返,脸上满是焦急:“娘娘,有人说老大人通敌叛国,现在已经下了大狱!”
阮玉凝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备轿,去乾元殿。”
大雪纷飞,肖风扑面。
乾元殿。
阮玉凝刚要进门,便被宫人拦在殿门口。
“盈妃娘娘在里面伴驾,娘娘,您请回吧。”
阮玉凝咬紧下唇,一撩裙摆在雪地里跪下:“本宫便在此跪到皇上愿意见为止。”
宫人们闻言面色为难,劝也不敢劝。
直到夜幕降临,乾元殿的大门依旧纹丝不动。
阮玉凝膝盖针扎似的疼,眼前一阵阵晕眩。
她不得不咬住舌尖来保持清明。
唇间斑驳,满是血迹。
宫人不忍,又进去通传了一次。
片刻后,门终于被打开了。
阮玉凝猛地抬头,正对上裴季肖冰冷的眼神。
“才几日不见,皇后真是越发没规距了!”
阮玉凝呼吸轻颤,膝行数步跪到裴季肖跟前:“皇上,臣妾的父亲绝不可能做出通敌之事!”
裴季肖眸光冷沉地扫过她:“是真是假,朕自会查清楚,轮不到你来置喙!”
乾元殿内烛光灼灼,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光带。
就像一道永远也跨不过的鸿沟。
阮玉凝抬起盈满泪的眸子,裴季肖不为所动:“阮玉凝,自你嫁给朕那日起,阮家的事便再与你无关。”
“你若不是朕的皇后,阮家出事必会牵连于你,还不知足?”
阮玉凝颤着手抓住了他的龙袍一角:“皇上,臣妾到底是阮家女儿……”
她怎可为了皇后尊荣而眼睁睁看着父亲冤死狱中?
裴季肖眉宇间满是凛意,一把甩开袖子:“不知好歹!”
阮玉凝身形不稳,被摔在地上。
心底比身下的雪还要冷。
裴季肖举步往前走,丝毫不顾形容狼狈的阮玉凝。
“既然你不在乎这皇后之位,那就永远别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