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走后,颂芝笑着上前送来一杯茶水:“主子快快喝口茶水,润一润嗓子吧。”
颂芝不来还好,一送茶来,年世兰是顿时感到非常口渴,一口气全部饮下道:“这李氏一来,真是费水,今儿下午喝了三盏茶了,夜里要睡不好了。”
颂芝捂嘴偷笑,年世兰佯装怒道:“连你也敢跟着那李氏小主子了?”
颂芝这会儿不怕主子,反而乐的很甚:“李格格一来,主子都活泼起来了,奴婢看着主子这么有活力,打心眼里为主子高兴。”
不愧是一起长大了,重生而来年世兰一直郁郁寡欢,多是在思考这一世如何过的更好,本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终究是没有躲过颂芝的细心。
会心一笑,牵起颂芝的手说道:“你主子我好着呢,你以后就净跟着主子我享福吧!”
“奴婢不要享什么福,奴婢只想伺候主子,一辈子跟主子在一起”,颂芝看着与主子牵在一起的手轻声说道。
年世兰仰头望天,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一只喜鹊从院子里的大树飞起,很快消失在蓝天下。
四四方方的窗户,终究是困住了女子的一生,好久没有去策马了!
又过了几日,年世兰依然在兰苑与小福宜相亲相爱,反正这院子现在跟冷宫无差别,直接就不顾规矩,每日跟福宜睡在一起。
睁开眼就能看到,那么小小的一团,嘴里仿佛在咂奶,嘴巴一动一动的,偶尔做上一个梦,还会咧着嘴微笑,有时又像是做了噩梦,抽抽嗒嗒的在那里哭泣。
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新手母亲的心,每日不用请安,跟福宜在被窝里睡到自然醒,喂饱福宜,还可以在被窝里躺着陪他一晌午,这日子过得不能再太舒坦了!。
日复一日的,年世兰的腰身还真是又粗了一圈,想起李氏那个蠢货笑话自己的样子,打定主意,晚膳要减餐,早晨要跟着小招子练武。
想到这里,不禁生气起来,这个李氏真是大大的没有良心,本宫为她操心了这么多回,她竟只来看本宫一回。
不就是没给她用晚膳么?至于的这么久都记仇呢?
午后阳光正暖,年世兰和福宜一起在暖阁里晒着日光浴,颂芝进来禀报说,小财子有重要的事情前来请示主子。
年世兰收敛心神,心想,终于有事情做了“说罢”,依旧懒得起身,只将身子歪在软榻上。
小财子低声说道:“禀告主子,绘春有孕了”,年世兰一喜,这小进子的药还真是可以,胤禛这两年可算是丰收了,不像前世,被乌拉那拉氏差点害成绝户。
这可多亏了本宫呀!
感慨道:“这么快,算算日子,应该是第一次就怀上了,绘春是有有福气的呀!”
就见小财子脸色为难的跪在软塌前,年世兰问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小财子低头说道:“绘春说了,这个孩子是侧福晋给的,自是要为侧福晋效力,请侧福晋等着看好。”
听到此处,年世兰暗自疑惑,这是什么话?还未出生的孩子,为本宫效力?效什么力?
还未等年世兰再次发问,小财子跪着向前挪了两步低声道:“绘春说,曾听她未婚夫说过一句话,觉得很有道理,那句话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年世兰听罢瞪大了双眼,绘春竟为本宫做到这一步?
小财子继续道:“大少爷找回了绘春的娘,乌拉那拉氏不做人,不仅杀人家未婚夫一家,还迫害到了绘春的老子亲娘,得亏ʝʂɠ咱们年府的人到的快,不然···”
竟是如此,年世兰无奈道:“你去与绘春说,不可拿孩子做法子,让她保护好自己,以后有的是为我效力的时候。”
小财子松下一口气,忙应着退了下去。
本还想在这兰苑清闲几天的,看来各路人马都快要憋不住了呀。
没过几日,就传来了消息,北院的通房丫头绘春怀有身孕,酌提升为格格,从此王府中又多了一位宋格格。
李氏这些时日没来,竟是去办了件大事,真就没有想明白,她那猪头一样脑子,还真就想出了法子。
十五这日,朝中休沐,正院里一屋子莺莺燕燕,那真是争奇斗艳,各有千秋,就等着这一日能在爷面前漏个脸。
胤禛也算给力,知道后院的小妾们甚是想念自己,悠悠然走上前来,坐在了福晋的一侧。
李氏一身桃粉宫装,梳着小两把头,眼角涂着粉色的胭脂,扭着拿盈盈一握的蒲柳之腰,泪眼汪汪的看着胤禛走上前去。
还未开口,就引得胤禛已然心疼了起来,论装柔弱,还的是她齐妃李氏。
“爷,今日妾身斗胆,为年侧福晋喊冤,求爷彻查刘氏小产一事”,说完盈盈拜下,眼角一滴泪珠顺着较好的面容滚落下来。
乌拉那拉氏开口道:“刘氏小产,乃是年氏嫉妒刘氏有孕,失手造成,爷只是罚她闭门思过,何来冤屈?”
李氏不甘,柔弱的说道:“年侧福晋,自己刚刚诞下麟儿,何来嫉妒一说?那刘氏小产,也就她自己喊着年侧福晋推她,可有人证?”
乌拉那拉氏拍着桌子怒道:“放肆!”
胤禛睨了乌拉那拉氏一眼道:“本王正好也想知道,世兰为何要嫉妒刘氏。”
刘氏起身说道:“回爷的话,年侧福晋一入府就与妾身发生了口角,定是那时就怀恨在心,知道妾身有孕后,迫不及待的就要孩子妾身的孩子。”
说完竟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李氏再次拜到在胤禛面前说道:“妾身有人证,也有物证。”
似是不敢相信,李氏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胤禛哦了一声,说道:“呈上来。”
李氏继续开口道:“刘氏本身就是假孕,妾身在刘氏房后找到了一些药渣,找大夫瞧过了,大夫说这药可使女士有小产的脉象,其实不过是来了一次月事。”
乌拉那拉氏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说道:“简直荒谬,这也能当作物证?”
李氏弱弱道:“爷若是不信,自可拿着腰牌请为德高望重的太医来瞧瞧咱们这位刘格格,到底是小产了还是来了月事!”
乌拉那拉氏急道:“爷要相信刘妹妹呀,她才将失去孩子,爷如此做,只会让她更加伤心。”
胤禛挥了挥手说:“清者自清,苏培盛,去拿着本王的腰牌请太医来。”
苏公公忙应着退下,此时冯氏走上前来,拜倒在胤禛身前说道:“王爷,妾身可以做人证,那日刘氏是自己倒在地上的,年侧福晋并未动手。”
此话一出,刘氏忙喊道:“冯氏你莫要胡说八道,我不过是抢了你一匹绸缎,你竟如此狠毒,要诬陷我?”
冯氏规规矩矩道:“妾身不敢胡言,请王爷福晋明察。”
胤禛听着后院的阴私心烦意乱,甩了甩着手里的佛珠,问道:“太医呢?还没来么?”
正问话间,苏公公领着宫里当值的曲太医前来,“给王爷福晋请安,王爷福晋万福金安。”
胤禛假装说道:“曲太医免礼,府中妾室身子不爽利,请曲太医给仔细诊治一番。”
一番话说的在理在据,曲太医忙拿出腕枕,请刘氏伸出手,一番探脉,曲太医起身道:“姑娘身子无碍,就是前些日子喝了一些寒凉之物。”
此话一出,乌拉那拉氏知道大势已去,便不再保着刘氏,立即说道:“请曲太医看一下,这药渣是何药效?”
曲太医一听,猜到又是后宅阴私的手段,用药夹子取来药渣放在鼻尖闻了一闻,拱手道:“回四福晋,这个药,药性寒凉,能使女子月事时血量大增,很是伤身,这位刘格格的身体就是此药影响的。”
胤禛此时开口问道:“曲太医,敢问这凉药是否会影响子嗣?”
曲太医低头说道:“回王爷,此药阴寒,大量食用,会断绝子嗣。”
胤禛气急反笑道:“很好,谢曲太医为本王解惑,苏培盛,为本王送一下曲太医。”
苏公公急忙上前,俯身伸手,曲太医拱手施礼道:“微臣告退”,便跟着苏公公出了正院。
走路间,苏公公向前递过去一个荷包说道:“王爷请曲太医喝茶,咱们刘格格偶感风寒辛苦您跑这一趟了”。
曲太医也是个聪明的人,应道:“王爷客气了,府上的刘格格只是风寒,几副驱寒汤一喝,人就无大碍了。”
两个人精互相吹捧着一路走出了王府,送曲太医上了马车后,苏公公擦了一下并不存在的汗。
这后院的人呀,真是一个劲的能折腾,也是辛苦王爷了。
正院里,胤禛阴沉着脸,说道:“朝中事多,你们后宅妇人竟也不得消停。刘氏无故攀污年侧福晋,罚俸半年,贬为通房。”
刘氏也不敢争辩,跪在地上就磕头。
胤禛又看了一眼李氏,说道:“李氏检举有功,赏白玉如意一对。”
李氏立即俯身拜下,柔柔说道:“谢王爷赏赐。”
胤禛继续道:“年氏无辜受累,苏培盛,你去库房给你年主子挑些好的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