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将军，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这几日慎舟极少说话，一开口那干涩黯哑的嗓音让莫子逸都有些意外。
莫子逸冷哼一声，幽幽说道：“慎舟，你最好永远记住詹婧的死，永远活在悔恨之中！”
“我知道。”慎舟轻飘飘的回答。
没有任何反驳。
他没有照顾好詹婧，更是不配当詹婧的夫君。
“慎舟，写一封休书吧。”莫子逸走至慎舟面前，“至少再詹婧逝世后，让她不再成为你的妻子，而是她变成她自己，苏御医之女詹婧的身份。”
慎舟神情终于动了一瞬。
“一定要我与她划分所有的界限吗？”他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可是他不甘，慎舟之妻的名分是他如今唯一的念想。
“对，你必须要和她断干净，哪怕是她死了。”莫子逸毫不犹豫道。
苏父而今年老已衰，詹婧的葬礼，几乎都是莫子逸来操办。
詹婧已死，他为什么要在乎那一纸休书。
“为什么要在乎这个……你要这么急切的想要休书？”
慎舟灰暗眼眸终于有了几分亮色，一个荒谬的猜想油然而生。
“莫子逸，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他大声质问着，那眼神几乎要将莫子逸生吞活剥！
“慎舟。你疯了！”莫子逸甩开慎舟。
扬起了拳头眼见着就要打下去，可是身边苏府的门匾又迫使放下。
这里是苏府。
他不想再苏府太吵闹。
可是慎舟并没有多想，此时此刻他需要一个答案。
“詹婧是不是活着，你告诉我！詹婧被你藏起来了！是不是？”慎舟不依不饶的继续问。
莫子逸忍不住讥笑起来：“怎么？堂堂太医院第一御医也有如此失控的时候，到了如今你才发觉喜欢上了詹婧了？”
慎舟哑然。
他喜欢詹婧……
原来他一直以来都喜欢詹婧。
所以至今为止他不愿相信詹婧逝世的消息，他会因为莫子逸和詹婧亲近而恼怒。
原来詹婧早就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
“可惜啊，她死了。”莫子逸说：“在你发觉你已经离不开她的时候，她彻底离开了你！”
莫子逸的每一句话都重重的敲进了慎舟的心里。
他心里疼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看着慎舟失神的模样，莫子逸依旧不留情面的讥讽道：“慎舟，迟来的喜欢，有用吗？”
慎舟几乎要被说得崩溃了。
他张着嘴却说不出来。
只听莫子逸再道：“还是快些写了休书，早些放过她吧，让她泉下有知，也好安息。”
慎舟不知何时回到的沈宅。
轻云见慎舟浑浑噩噩的走着，好像要倒了，赶忙搀扶着回房。
自从轻云被慎舟留下后，变成了慎舟的贴身丫鬟。
南苑也成了慎舟的院子。
“姑爷，你怎么又是一夜未归，发生什么事了？”轻云替慎舟到一杯茶，小心翼翼的问。
这些天的接触，轻云发觉他的姑爷其实并不是冷酷的人，也并不是对主子无情。
看着慎舟这般神色，轻云有些怜悯。
见慎舟没有接过茶，只是将头垂下去。
烛光微暗，茶香尽散，不知默了多久。
轻云瞧见亮亮的珠子从慎舟的眼角滚落下来。
他道：“轻云，我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