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你昨夜为何掌掴你妹妹?叫她在朝中不少大臣面前丢了脸面,皇家内部这般不和,你是存心叫外人看热闹吗?”
楚向瑜一早就猜到太后会质问她,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
“母后,都是儿臣不好,您也知晓儿臣性子急躁,昨夜皇妹说儿臣跋扈,儿臣生气,这才失手打了她,我给皇妹道歉,对不起皇妹,皇姐下次会注意的。”
注意不打脸。
楚向瑜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面上却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来,仿佛是真心悔改,泫然若泣,态度诚恳,看起来是真心知错。
正是她这副真心认错的模样,才更叫太后恼火。
“那你也不该掌掴你皇妹!”太后疾言厉色,“哀家往日对你的教导,都进了狗肚子吗?”
被她训斥,楚向瑜忍住心底想上去也给这老妖妇两巴掌的冲动,装作柔弱无骨的模样,往谢观潮身后瑟缩了一下。
“长公主已经认错,太后娘娘还想如何?”
谢观潮开口,脸上虽挂着笑,但笑意未达眼底,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森冷。
盛明柔忍不住,气道:“认错就可以了吗?”
“那不然呢?”
谢观潮看向盛明柔,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但还是僵硬着说道:“她不受罚的话,难道本公主这两巴掌白挨了吗?”
“受罚?”谢观潮轻笑一声,“明柔公主说笑了,常言道上下牙还有磕碰的时候,姊妹之间有打闹争吵也难避免,长公主已经诚心认错,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说完,他看向太后:“太后娘娘,您说呢?”
谢观潮声音不大,虽是询问,但其中的不容拒绝,任人都能听出来。
太后脸色铁青,握着贵妃榻把手的手,骨节发白:“容公公这是在威胁哀家?”
“不敢。”
相比较太后的激动,谢观潮云淡风轻,甚至连嘴角标准的弧度都未曾改变:“就是太后娘娘有所不知,昨晚千岁府里,除掉了几只小虫子,太后娘娘可要注意一些。”
此话一出,太后忽然松开了把手。
她迅速调整好仪态,又恢复了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华贵模样。
“如今入了夏,蚊虫甚多,哀家这里得了几盅西域来的香料,防蚊虫甚好,等会你与姝儿带些回去,今日哀家乏了,就不留你们用膳,回去吧。”
“既如此,多谢母后,儿臣与夫君便先回了。”
丢下这句话,楚向瑜拉着谢观潮离开,一刻也没多留。
她才重生回来,真怕一个没克制住,上去杀了太后!
等到楚向瑜和谢观潮的背影完完全全消失后,太后忽然一把将面前桌上的茶杯全部扫到地上。
“周嬷嬷!”
先前在门口的老嬷嬷进来,太后冲着她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出去了一会后回来,俯身在太后耳边说了些什么,太后脸色骤然阴沉,再次举起一个瓷瓶,狠狠砸在地上!
“一群废物!”
见太后发怒,周嬷嬷极有眼力见的屏退了左右婢女,只留下盛明柔。
盛明柔万分不甘心:“母后,难道就这么放过那个贱人了吗?儿臣的脸好疼!”
太后心疼的摸了摸盛明柔的小手,冷哼一声:“柔儿,不急在这一时,哀家能弄死徐流瑜,就能弄死她的女儿!哀家昨夜安插在谢观潮府上的人,全被杀了,他在警告哀家。”
说着,她咬牙切齿:“楚向瑜这贱人怎会突然与那阉人关系这般融洽?”
她给楚向瑜洗脑了这么多年,不应当才是。
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母后,会不会是那小贱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盛明柔小心翼翼的开口。
太后神色阴毒:“不会,当年的事情没人知晓,那废物怎能得知?最近你且在公主府修养,哀家查明白再替你报仇。”
……
太后的怒火楚向瑜一概不知,她与谢观潮上了马车,准备回去。
“公公等会可还有事?”
“怎么?”
“若是没事的话,我想回趟长公主府,漪琴还在那边。”
漪琴是母后给她安排的婢女,自幼就陪着她一同去了不顾山,情同姐妹,上一世为了救她,去求盛明柔与太后,最后惨死在两人手中。
如今重活,为了更好的抓住谢观潮,她决定搬进千岁府,带着漪琴一起。
想到这里,楚向瑜忽然想到一些事情,道:“好公公,我身边没有什么能用的人,不如公公调几个懂事的给我?”
她是十二岁才回的京城,那时母后已故,身边伺候的人除了漪琴,都是太后拨的,只怕都是眼线,一个都不能信。
与其被监视,她既下定决心投靠谢观潮,不如让他的人监视,也算是一种投诚。
至少目前看来,她与谢观潮之间,并无利益冲突。
反正她目前除了空有一个长公主的名头外,并无其他权势,有些计划她也没准备开始,就算谢观潮监视,也看不出来什么。
闻言,谢观潮看向楚向瑜。
聪明如他,自然听懂楚向瑜话里的意思。
“那叫平儿安儿去伺候你吧。”
楚向瑜心中一喜。
她知道平儿安儿,这两人是谢观潮身边一手调教出来的婢女,皆是练家子。
有这两人跟在身边,她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公公最好了。”
心里开心,楚向瑜表现的也十分直接。
她扑倒谢观潮身上,在他眉间朱砂痣上亲了一口。
不得不说,谢观潮生的真真好看,京城里这么多儿郎,她就没有见过一个比谢观潮还好看的,光是看着就养眼。
只可惜是个太监。
楚向瑜的心里多少惋惜。
“长公主,白日宣淫不可取。”
她理直气壮:“哼,反正京城里的人都说长公主心狠手辣,淫荡不堪,无所谓了,更何况你我是夫妻,亲一口怎么了!”
楚向瑜没想到,她不过随口一说的“淫荡不堪”,这四个字的报应来的太快。
她与谢观潮才下马车进了长公主府,一道纤瘦颀长的身影飞扑而来——
“长公主,您可算回来了,莫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鹤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