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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哭哭啼啼说了一些话,虞桑宁隔得有些远,只有听见什么病重,银子之类的。
  接着有个男子的声音远远传来,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女人的哭声显然越来越大。
  虞桑宁皱了皱眉头,难道这王府里还有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几日,她所见的都是些欺男霸女的事情。
  岂有此理,那颗多管闲事的心蠢蠢欲动!
  正当她打算上前去给女子伸张正义的时候,好巧不巧,两人一起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
  此时,六目相对……
  三个人都震惊在原地。
  虞桑宁望着他们那紧紧握住的手……
  难道,莫不是……他们在偷情啊!
  然后被自己撞见了?
  那两人看到虞桑宁,也被吓坏了,愣愣站在原地。
  那女子率先认出了虞桑宁,这不是王爷带回来的姑娘吗?
  她甩开了男子的手,语气有些紧张,“奴婢小圆,见过姑娘。”
  “啊?哦……你好……他是?”这突如其来的招呼,让虞桑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指了指小圆身边的男子。
  “他是府里的护院,也是我邻家表哥。”小圆解释道,“姑娘别误会,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那你方才怎么哭了,我以为你被人欺负了。”
  “我没有被欺负,刚刚表哥跟我说,我母亲一个人在乡下病重了……我一时心急,没忍住。”
  虞桑宁没有开口,于是默默看着两人。
  既然无事发生,这两人一看就是你情我愿,虞桑宁觉得自己再待下去,有些不妥。
  眼见她要走,小圆叫住了她,“姑娘。”
  恳求道:“今晚的事情,能不能帮我们保密?”
  虞桑宁点点头说:“嗯。”
  虞桑宁再回到西苑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看来是要变天了。
  蹑手蹑脚的进了厢房,她深怕吵醒周宴南,于是趴在窗边的炕桌上睡了整晚。
  第二天清晨,周宴南醒来发现身边没人,环顾四周还是没看见她的影子,心情有些低落。
  正准备起身穿衣,突然厢房的门被推开,只见那个娇小玲珑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怀里还抱着几只刚采下的荷花。
  “你醒啦?我刚去后厨看了眼,发现早膳还没有做好,于是去后院摘了些莲花回来。”
  “九爷,你看看,好不好看?”
  说着把花放进青绿色的瓷器里,房间里淡淡清香扑鼻而来,莲花有白色也有粉色,但周宴南眼里却只看见那张微微绯红的脸颊。
  见他不说话,只是默默起身。虞桑宁也没有继续摆弄莲花,而且在架子上拿来了一身干净的衣衫。
  “今儿外面下雨,九爷还要出门吗?”
  “嗯,去大理寺一趟,应该会晚点回。”
  虞桑宁手指定格在帮他整理衣衫的腰间,心跳突然急促起来,这三个字……犹如一根刺,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自从出了事,虞国公就一直被关押在大理寺,不许任何人探视。
  更何况虞桑宁现在身份特殊,就算她出得了这王府,也不可能进大理寺,更别说看她父亲了。
  “九爷,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我想见我爹……”
  她试探着询问,“或者,替我去看看他,他身体还好不好,有没有被人用刑逼供……”
  只要想到在北漠,他们对待犯人的样子,心里隐隐不安。
  “虞桑宁,你不觉得你对我有太多期待了吗?现在到底是你要伺候我,还是我要满足你这一件件一桩桩无理的要求?”
  周宴南抬手,轻而易举就把腰间那两只手抓起,往自己胸口拉了拉,面色凝重:“你如果想让我帮你,帮你们虞家,那你可要好好想清楚,究竟要用什么东西来交换?”
  “好……我知道了九爷,你放开我……”
  虞桑宁尝试把手收回,他却没有想要放手的意思,手里的力度反而加重了些。
  她拧着眉头,望着那双被他捏的失了血色的手腕,哀求道:“九爷,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听到她求饶,他才恢复了理智。松开了手,阴着脸走出了厢房。
  ——
  去大理寺的路上,同行的江望看出他脸色不好,一路上便没有多说话。
  卯时一刻,他们到大理寺的时候,秦铭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
  “秦某参见九爷,昨日收到消息说您要来,属下备了些酒菜,不如我们边吃边聊?”
  “好,有劳了。”
  这秦铭正是大理寺卿,和周宴南相识已久,两人关系不一般。
  “秦铭,你审过人没有?他怎么说的。”周宴南喝了一口酒,直接切入正题。
  眼下手里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虞家这个案子他也该捋捋清楚了,究竟谁是这场阴谋的主导者。
  “禀九爷,他一口认定,是太子命他带兵前去支援,说是……有人逼宫。”秦铭朝下人挥了挥手,那人递上一份厚厚的口供。
  周宴南接过,细细查看完,嘴里哼哧出一声冷笑:“我以为这招是贼喊捉贼?没想到连我都算错了。”
  “九爷,当日你也在场,可否告知我具体情形。”秦铭给他酒杯里,谨慎的问道。
  “秦大人,那晚我和王爷正在府里闲聊,突然宫里来人传话,说皇上的寝宫突然出现了大批刺客,让我们王爷去协助捉拿。”江望替他说了当时情形,毕竟他也在场。
  “然后呢?”秦铭抿了一口酒。
  “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刺客已经被宫里的禁军捉住了六七个,可还是逃脱了大半,于是我们王爷就和禁军统领去找了皇上,要了份口谕,临时封锁寝宫以及皇城,不准任何人出入,确保刺客无处可藏。”
  江望看了看周宴南,接着说道:“当时禁军统领负责驻守城门,我和王爷则负责看守太和殿。后来太子带了一队人马赶来,就往太和殿里面冲,还和我们的人打了起来……皇城门外,虞国公也和禁军统领起了冲突……”
  江望:“大概就是这样。”
  秦铭顿了顿,拍手道:“这样就对上了,和虞国公的口供对上了,当时禁军死死拦住皇城门口不让他进,双方对峙了许久。”
  “秦铭,你别忘了一点,当时太子可是把东宫所有的兵力都带来了,他不只叫了虞国公……而且他一口咬定我才是逼宫谋反的人。”周宴南面无表情的说道,“当时我就知道了,放出这个消息的人,别有用心。”
  “为什么东宫里皇上的寝宫那么近,先收到消息的人是我,而不是东宫。还有,为什么我收到的消息是有刺客,但太子收到消息则是有人想谋反……”
  “好巧不巧的是,我刚收到皇上的口谕,负责看守寝宫,太子正巧赶过来。当时我又不能放人进去,是不是?”
  秦铭听完恍然大悟道:“这所有的事件串起来,不能完全说是巧合,只能说是有人故意设计了这一系列圈套,就等太子和你一起跳进去……”
  “不错,正是如此。此人心机深重,预谋已久。”
  “依下官看此案关系重大,牵连甚广,不知这番话……九爷可曾与陛下说起。”秦铭问。
  “未曾。”周宴南脸上浮出一抹阴险的笑意。
  秦铭不解,“若是九爷告知陛下这些细节,太子也不会下诏狱,主导这场阴谋之人便不会得逞……”
  “正因如此,我才选择……知而不言。”他低头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此人早就料到我不会说出去,他太了解我们兄弟了。既然他一心要把太子拉下来,那我就做个顺手人情帮他一把。”
  说完周宴南起身,拍了拍秦铭的肩膀,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要想知道幕后真凶,我们先将计就计,再给他来一个瓮中捉鳖。”
  这句话秦铭好像听懂了,好像又没有完全听懂。
  两人离开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漂泊大雨。
  周宴南和江望上了马车,车行驶出好一小段距离,他突然想起还有话要交待秦铭,于是又让人掉头回去,只为了亲口交待那句话。
  江望看他这般上心,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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