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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仰头,似有些感慨,“只是如今时光变迁,好多地方都变了,唯独人......没变。”
  “池砚舟。”她偏头望向他,眸子闪着星光,“你说人的看法是不是很难改变?”
  池砚舟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你想要官方点的回答,还是私心点的?”
  姜织眠微怔:“有什么区别么?”
  “有。”
  池砚舟对上她的双眸,缓缓开口,
  “官方一点,我会回答:人的思维是不同的,是独一无二的。每个人都做着自己认为值得的事情。我们无法让他们的思维和我们没有差别,因为那样的话世界会很单调。以我看来,好多事情是没有对错的。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如果太拘泥于别人的看法,会很累的。”
  “而私心一些,我会说:你很好,只是他看不到你的闪光点,如果说真有一个是有错的话,那一定是他。有时候别人不喜欢你,不要一直找你自己的原因,还要从别人身上找原因。”
  姜织眠听完失笑:“你对熟悉的人都是这样嘛?”
  “我比较护短。”他回答的模棱两可。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会很理智地对待任何事,公平地对待任何人。”
  男人缓缓摇头:“我是人。”
  “?”
  她听到他说:“我也会有自己的私心,也会有感性的时候,对于自己人和陌生人,我做不到一视同仁。”
  他是人,所以免不了世俗的落套。
  姜织眠扬唇:“看来是我的看法太局限了。”
  “所以你要多了解了解我。”他唇边带笑,语气轻松,似在开玩笑。
  姜织眠心脏猛得一跳,看清眼前的景象,平缓了呼吸:“会的。”
  池砚舟垂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光亮。
  “对于朋友,我都会多花一些时间了解的。”
  男人垂在腿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几下,笑容掩饰住暗淡:“那和你做朋友,看来是我赚了。”
  “我倒是觉得跟你做朋友,是我赚了。”谈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目的地,姜织眠停下脚步,“这里就是了。”
  话落,兜里的手机一响,姜织眠朝他歉意一笑,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没几分钟,姜织眠便回来了。
  “抱歉呀,我家里来了人,我要回去了。”
  “无妨。”池砚舟摇头,“你的事情比较重要,你先回去吧。”
  姜织眠点头,走了两步蓦地停下脚步,回头盈盈一笑:“你着急回去嘛?”
  池砚舟微怔。
  ……
  姜织眠没到院内,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以及淡淡的笑声。
  她敛了敛眉心,深吸一口气,抬步走近。
  “姐!”
  姜至翟见到她,眼睛一亮,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你回来啦。”
  姜织眠浅浅一笑:“嗯。”
  姜父和姜母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姜母:“看来在这里过得不错,也不知道回家过年。”
  “妈,我回不回去重要吗?”姜织眠的嗓音淡淡,“再说,要是我真回去了,才是给你们添麻烦吧。”
  姜母面色愠怒:“姜织眠!你在跟我顶嘴吗?”
  姜织眠抿着唇不做声。
  外婆见状不由有些着急:“都这么久没见了,怎么还是这样。”
  姜织眠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外婆,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一会儿。”
  外婆:“去吧。”
  姜至翟张了张嘴,脸色复杂:“姐......”
  姜母见她一声不吭就走,消下的怒气又疯狂增长:“妈,你看看她什么态度?我们辛辛苦苦赚钱是为了什么?你看看......”
  “行了!”
  外婆厉色打断她的话,“你们一直找浓浓的问题,从她身上找错误,以此来缓和自己心中那点没有泯灭的良心。你们这么做,置浓浓于何地?我觉得你们应该想想自己的问题,浓浓的脾气多好,现在这样还不是你们给逼的。”
  “你们自己想想,当初浓浓出生,你们忙的甚至连给孩子取名都没时间,她长到几岁你们才回来的?都忘了吗?”
  “你们一直偏心,还指望浓浓真心对待你们吗?将心比心,连我都懂,你们不懂?”
  姜父待在一旁不说话。
  “妈......”姜母被说的有些心虚,“她是我的孩子,我当然......”
  外婆摆手:“行了,要是在这里吃饭就不要在浓浓面前说这些;要是不吃饭,你们就走吧。”
  她说完,准备起身。
  姜至翟忙去扶她:“外婆。”
  外婆拍了拍姜至翟的手,叹口气:“你们仔细想想,你们这么对待浓浓,不管是浓浓还是阿翟,他们心里都不会好受。”
  姜父接到她的目光,干笑两声:“妈,您放心,我们肯定会好好对待织眠的。”
  外婆略显浑浊的眼睛动了动,悠悠叹口气,拒绝了姜至翟的搀扶,进了屋内。
  至于身后的谈论声,她全当没听到。
  老了,不想操心太多。
  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她走了,姜织眠该怎么办?
  ……
  “浓浓又躲在这里哭鼻子呢。”
  姜织眠趴在桌子上,听到声音,偏了偏脑袋,嗓音闷闷:“外婆,我不是小孩子啦,不会哭鼻子的。”
  外婆脸上多了褶皱,目光慈爱:“傻孩子,不管多大,在外婆面前,都是小孩子。”
  姜织眠转身抱住她,将脑袋枕在她的肩上:“外婆,这件事不怪我,对吧?”
  “当然不怪你。”外婆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件事浓浓没错,浓浓这么乖,怎么会有错呢......”
  姜织眠听着,眼眶莫名一酸,险些要落下泪来。
  她想起了几分钟前池砚舟说的话。
  原来在意自己的人,真的会无条件维护自己。
  “浓浓受委屈了。”
  姜织眠的声音哽咽:“没、没有委屈,我只是想不明白。”
  她是个钻牛角尖的人,喜欢将自己困在一个她想不通的地方,然后强硬闯出。
  每次都是遍体鳞伤,饶是如此,她依旧不明白。
  “外婆,我之前好多次都在怀疑我自己......”姜织眠喉间发紧,嗓音带着几丝痛苦,“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很糟糕?是不是做的不够好?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
  “谁说的,”外婆柔声说,“我就喜欢浓浓,在我看来,浓浓是最好的孩子,谁都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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