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落座后,坐在皇上左边的太后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第一眼就看见了孟柯的身影。
“这位想必就是兮贵人了吧,的确长的美艳不可方物,也难怪皇帝喜欢,就是哀家都喜欢的紧。”
孟柯不出意料的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孟柯起身屈膝行了一礼,“多谢太后娘娘夸赞,嫔妾愧不敢当。”
太后慈爱的眼神下却满是探究,闻言笑容更盛,冲她招了招手。
“你这孩子倒是谦虚,过来哀家瞧瞧。”
这一举动再次引得后宫那些女人嫉妒的要命。
孟柯听话上前,太后握住她的手拍了拍,眼睛却早就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哀家听说前段时间音儿这孩子听你发生了争执,可是她欺负你了?你大胆的说出来,哀家替你好好的罚她!”
此话一出,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意味深长。
谁都知道太后是容贵妃的姑母,是沈家的人,如今这看似是想替孟柯出头,可实际上打的什么算盘大家心知肚明。
“太后言重了,是嫔妾初来宫中还不识得临安的字,贵妃娘娘不过是想要教会嫔妾罢了,并未有什么争执。”
这话看似是在为贵妃开脱,但其中含义也是不言而喻。
毕竟她现在完全不认识临安的字,贵妃却想要这么快教会她,说的好听点是姐妹情深,说的难听点不就是想要借这个机会为难人家吗。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哪里能听不出来她话中有话。
但她明面上又并没有做出任何委屈之色,看着反倒是像在为贵妃说话,这让人也没办法把她怎么样。
太后老谋深算的脸上很快露出一个温和慈祥的微笑,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你倒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罢了,总归这些都是皇上后宫中的事情便交给皇上自己去管吧。”
“但哀家还是要提醒一句,既然大家都进了宫就都是姐妹,自当和睦相处,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才是最重要的,万万不能有争风吃醋祸乱后宫的行为,否则哀家也是容不下的,听明白了?”
她的这句话是看向所有人说的,但孟柯却很清楚这个老狐狸这是在敲打自己呢。
“是,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众嫔妃皆起身恭顺应下。
“母后,今日是你的寿辰,这样大喜的日子就别谈这些了,都快些坐下吧。”
此刻的宋淮之适时开口,太后也笑着点头,将孟柯给放了回去。
底下的人已经开始给太后送礼,殿内回荡着无数稀世珍宝的名字。
容贵妃作为太后的侄女,送上的东西自然是很轻松便能讨得太后的欢心。
除了佛经还有一幅南丰先生的亲笔画作《征天》。
这幅画是南丰先生亡故前最后的一幅画,多少人想买都买不到,没想到竟然被容贵妃找到了。
太后最喜欢的便是南丰先生的画,而这幅《征天》也是她找寻许久的,如今被容贵妃献上,自然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对容贵妃连连夸赞。
后面的崔贵妃和纯妃送的也都是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倒是给了其他妃子很大的压力。
送着送着终于轮到了孟柯。
众人聚精会神的等着她拿出什么稀世珍宝,却在盒子打开的那一刹那引得哄堂大笑。
“那是什么?竟然是一块石头!”
“兮贵人竟然敢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送太后娘娘一块破石头?这石头莫非是金子做的不成?!”
“就算是金子做的太后娘娘也不缺啊”
太后是整个临安最尊贵的女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即便这石头里面是金子也没什么稀奇。
更何况那块破石头怎么看怎么普通,甚至比普通石头还丑一些。
太后的脸色顷刻间沉了下来,“兮贵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柯在看见盒子被打开的那一刹那就知道她的东西被掉了包,眼中一寒。
“回太后,这不是嫔妾要送的东西,怕是有人将嫔妾要送给太后的寿礼给调换了。”
闻言,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真的吗?不能吧,她身后可是有三个宫女伺候呢,谁能在眼皮子底下调换东西呢?”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兮贵人也没有理由送太后一块石头啊……”
有的人还是清醒的点出了疑点。
“兮贵人,本宫知道你进宫也没几天,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送给母后,但你若有困难大可以告诉本宫,本宫替你挑选也行,怎么能拿出这样的东西来糊弄母后?”
上首的容贵妃一脸嫌弃的用绣帕挡住半张脸,话语间直接给她定了罪。
“你也不用在这里胡乱找什么借口,毕竟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谁能调换你的东西?”
她一句接着一句完全不给孟柯解释的机会,直接转头对太后说。
“母后,兮贵人这事儿做的确实不妥,但您就看在她初入宫中不懂得宫中礼仪的份上,还是从轻处罚吧。”
太后同她对视了一眼,随即沉着脸哼了一声。
“刚才哀家还以为兮贵人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没成想竟这般上不得台面,罢了,看在贵妃为你求情的份上,哀家也不重罚你,就从贵人降为美人,回你的西岚宫好好思过吧。”
这姑侄俩一唱一和就把她给彻底定了罪,先前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都噤了声,同情的看着孤立无援的兮贵人。
可惜了,这样一个绝世美人怕是要折在这深宫中了。
陆辞靠着椅背,神色平静无波,完全没把这颗棋子的性命放在眼中。
他的视线从人群中落在角落那不起眼的身影上,冰冷的眉眼才温柔几分。
罢了,没有孟柯他也有办法将她带出来。
正在众人都以为事情再无转机之时,一直没开口的宋淮之总算是出声。
“母后不可,朕了解兮贵人的性子,她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定然是有人陷害她。”
“皇帝,你就这么相信她吗?”太后有些隐怒的看他。
“母后”宋淮之不躲不避,“朕这些日子赏赐了兮贵人不少好东西,随便挑一件给母后贺寿也绝对不差,兮贵人又并非痴傻之人,怎么会送您一块石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