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她知道一旦错过便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夏夫人看着她,神色闪过一抹惊愕,随即转怒。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小琴和我做过亲子鉴定,她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
安宁扯了扯嘴角,她早就料到夏夫人会这样说。
“小时候我时常在想,当年我的母亲为何要把我遗弃在坟场,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生下我……”
安宁回忆着过往,眼圈微微有些泛红,却没有泪水落下。
“可福利院的院长杨妈妈说,我的母亲是爱我的,不然她也不会在襁褓中放一条价值连城的宝石项链,目的便是为了日后相认。”
“都说母女连心,不管相隔千里都会有心灵感应……现在我才知道,我的生母是真的不爱我,我跟她的母女情,大抵也是有缘无分。”
安宁额间的血已经凝结成痂,映在苍白脸颊上更为触目惊心。
她最后深深看了夏夫人一眼。
“您的车损可以正常走保险,该承担的责任我不会逃避。”
随即,她倒车后退了几米,随即越过白车继续往前行。
夏夫人看着安宁远去的车影,耳畔在回想起她刚才说的那番话,眸底闪过一抹挣扎。
“重新调查谢琴的过去。”她对司机嘱咐道。嗓音微微有些沙哑,“有关安宁的过往,一并调查清楚。”
……
穆氏集团。
穆旭琛看着与安家有关的新闻,眉宇紧缩。
安宁父母一直严于律己,不像能做出偷税漏税这种事的人。
他喝着杯中的冰咖啡,烦闷的情绪却怎么都静不下来。
那天晚上安宁泪眼婆娑抱着他的情形,久久在他脑海中盘旋。
那个女人,若知道安家公司出事,能承受得住这种变故吗?
他看着电脑中安宁的照片,眉眼涌上一缕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绪。
这时,手机传来一阵铃声,穆旭琛看了看来电人立即接通。
“姐。”
“听说安家出事了。”穆青萍开门见山道。
穆旭琛揉了揉眉心:“新闻比较夸大其词,真相还在调查中。”
“你准备出手?”身为一母同胞的姐姐,穆青萍清楚自己弟弟话中之话。
“安宁的父母是实在人,我不想真正的好人被污蔑。”穆旭琛沉声道。
穆青萍微微沉默,叹息开口:“既然你心底有她,为什么还要提出离婚。”
穆旭琛一愣,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姐,你管得太宽了。”他语气幽深了几分。
空气骤然安静,连带着电话内的气氛都变得压抑。
“我知道你不满被我安排的这段婚姻,但安宁是无辜的……无论如何,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穆青萍说道。
电话已经挂断,穆旭琛却依旧没有放下手机。
他向安宁提出离婚,不过是因夏夫人对她的警告顺势而为。
与其让她来左右抉择,倒不如他来替她做出决定。
离婚,保安家公司,这是最好的选择。
可眼下发生的一切,却事与愿违。
思及至此,穆旭琛蓦地起身,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穆总,等会有会议,您要去哪。”助理小赵焦急喊道。
“去夏氏大厦。”
车上,穆旭琛心跳莫名有些失衡,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他拿起手机拨打了安宁的电话,却显示无法接通。
红绿灯处,穆旭琛停住车,编辑短信发过去——
“安家的事我来解决,晚上在家等我,我们好好谈一谈。”
不管他们当初是如何被捆绑在一起,这三年来他的确愧对那个女人。
以后,他想试着和她好好相处……
办公室。
夏夫人看着匆匆赶来的穆旭琛,拧眉看着他:“一个两个都来为安家公司求情,我夏氏什么都没干倒成恶人了。”
穆旭琛将调查出来的证据给到她:“我的技术团队调查出,清晨散播失实新闻的几个营销号和平台都是夏氏集团下的子公司。”
夏夫人看着白纸黑字上的信息,神情骤然涌上愠怒。
这几个公司,现在全权交由谢琴在打理。
事实的真相不言而喻!
“我知道夏夫人疼女儿,但再疼也要讲国法家规,谢琴滥用职权恶意打击同行企业,这是商场的大忌。”穆旭琛冷声道。
夏夫人拨通了内线电话:“让谢琴马上来我办公室!”
正在这时,先前被夏夫人派去调查过往的心腹司机有些慌张地跑了进来。
“夫人,我们之前的调查果真出错了!”
他手中拿着的几张照片,正是当初谢琴和安宁认亲的那组。
“照片上的小女孩是安宁小姐,不是谢琴!当初谢琴拿去做亲子鉴定的标本也是安宁小姐的头发!安宁小姐才是您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
哐当——
夏夫人手中的文件夹骤然坠地。
一旁的穆旭琛也是瞳眸紧缩,满是不敢置信。
回想起那个女人当初说过的话,他的心骤然坠沉。
原来当初她并不是胡言乱语,她才是夏夫人真正的女儿夏乐乐。
刹那间,穆旭琛思绪乱如麻,心脏也好似被什么撞击了一下。
他蓦地起身,沙哑对夏夫人说道:“我马上去找她。”
这时,墙上的电视播报了实时新闻——
“西桐国道发生山体滑坡事故,一辆桐A牌照的红色轿车不幸被埋,车主当场遇难……”
穆旭琛转眸看向电视屏幕,脸色骤然大变。
那是安宁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