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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谨言想到自己那未出生的孩子,才惊觉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
  “为她办后事吧,去柳府回话,柳桑愿生是我的王妃,死也只能入我北康王府的王陵。”
  下人们应了声,各自忙去了。
  程谨言这才洗了脸,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赶去了西苑。
  西苑接生的婆子、郎中围了一圈。
  屋内传来凄惨的叫声,响彻了王府。
  程谨言的心亦被揪成一团。
  几个时辰后,屋内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恭喜王爷,是个男孩。”
  程谨言终于笑了,这些日子的压抑、痛苦。
  在这一瞬间终于消散了半分,他有孩子了,他终于有子嗣了!
  他抱起孩子,软软的一团,眉眼很像他。
  槐娘轻轻靠在程谨言身上,很是脆弱。
  “王爷,我们有孩子了。”
  “庭芝,”他时而挑逗孩子,时而抚摸槐娘的脸颊。
  “我们的孩子就叫庭芝吧。”
  槐娘愣了一瞬,又点了点头,才说了句:“好。”2
  程谨言全然忘了此刻东边寝殿里柳桑愿的棺木还没入土。
  那虚无的空间里传出一声冷笑。
  “王爷,王妃娘娘应是自缢而亡的。”
  当槐娘把这个事实摆在程谨言面前时,他只觉得呼吸紧促,心好似被推入了深渊。
  他无力地摇头,语气里只剩下了无奈:“她那么爱我,怎么舍得离开我。庭芝这个名字还是她取的。”
  槐娘垂眸,声音轻柔:“王爷,斯人已逝,还请节哀。”
  他搂过槐娘:“槐娘,幸好我还有你们。”
  他俯下身用脸贴了贴庭芝,动作轻轻柔柔,生怕弄疼了他。
  “庭芝,还好爹爹有你。”
  过了几日,柳桑愿下了葬,入了王陵。
  柳桑愿的小娘也被柳父关在院中,不得离开一步。
  程谨言便只在两个地方待着。
  一个是柳桑愿的墓前,一个是西苑厢房。
  后来一天夜里,槐娘身着青萝纱裙。
  勾上程谨言的脖颈,她媚声道:“王爷,你可曾记得,你曾许诺奴名分之事。”
  程谨言强掰开槐娘的手,偏过头去:“如今……”
  话未落,槐娘就等不及要反驳他:“如今姐姐故去了,我也不曾肖想这王妃之位,可难道你要庭芝日后受人白眼吗?说他的亲娘是个连婢女都不如的,婢女还好歹有个归处。我呢,无名无分,什么都没有。”
  程谨言长叹了一口气:“可茹玉她才去了没多久,不然你在等等吧。”
  槐娘见势拿着帕子掩泪啜泣:“王爷,我能等,可庭芝不能等啊。”
  他思虑再三,最后应了声:“那便封你为侧妃吧。”
  说罢便又去了书房,槐娘知道程谨言心里一定是有柳桑愿的。
  即便是她死了,这正妃之位还是给她留着。
  槐娘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她随身的婢女小桃劝慰她。
  “娘子,人都死了,她能拿什么来和你争呢?”
  是啊,人死了,她能拿什么来争呢。
  槐娘这才放下心去,沉沉入了睡。
  那处虚无的空间青宝长叹了口气。
  他只是在为柳桑愿鸣不平,这样的男人怎值得她抛弃原有的一切。
  宁愿摒弃他,也要留在这个世界里和他相守。
  片刻后,青宝闭上了眸。
  【茹玉,这一切该由你亲手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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