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秦飞宇便开车去了城北的已经废弃的玄妙祠。
经过破四旧的洗礼，原本还算体面的道观已经残破不堪，在首都这样的中心城市显得格格不入。
他大致扫了一眼，颇有当年战乱后的模样。
忽然，秦飞宇皱起眉，敏锐的目光看向侧面连屋顶都没有了的偏殿。
徐道士依旧用棍子敲着地，慢慢悠悠地走出来：“自打这里被砸了以后，你还是第一个来的。”
秦飞宇眉一挑：“你知道我会来？”
徐道士不急不缓地坐到门槛上：“你想问那个姑娘的事，对吧？”
气氛微僵，秦飞宇上下打量着他。
老头里头穿着件皱巴巴的道服，外罩着满是补丁的黑棉袄，瘦骨嶙峋，没有半点仙风道骨的气质。
可说出来的话，着实让人觉得他不简单。
徐道士抬起头，用着瞎眼注视着面前的人影：“如果我这回也没算错的话，你前世应该是位武将。”
“你怎么知道？”秦飞宇眼底划过抹惊讶。
“前世双手占了太多血，所以今生杀气环绕。”徐道士抚了把胡子。
秦飞宇走上前，开门见山问：“魂既然丢了，到哪儿去找？”
徐道士蹙眉沉默。
秦飞宇也没有说，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面前的老头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他逐渐不耐。
就在他耐心快要耗尽时，徐道士终于说话了：“她的天魂其实一直在你身边，去哪儿找只有你自己清楚。”
秦飞宇脸色微变。
姣姣儿的天魂一直在他身边？
没等他细问，徐道士就把他的话给堵了回去：“天机不可泄露。”
又是这种神神秘秘的话。
秦飞宇没了再问的心思，从口袋拿出一叠钱和粮票放下：“多谢。”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徐道士长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
离开玄妙祠，秦飞宇站在车边，环顾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眼神渐深。
半晌，他薄唇微张：“姣姣儿？”
依旧沉寂，寒凛的冷风卷起一片地上几片枯叶，飘飘摇摇消失。
秦飞宇垂眸苦笑，他是傻了吗？就像这样把姣姣儿的天魂给喊出来……
站了好一会儿，他才上车回学校。
军校，食堂后厨。
“赵姐，我邻居家有个表弟，已经二十五岁了，长得挺周正的，在化肥厂干活，要不要给你的云姣撮合撮合？”
正在削土豆的赵阿姨听见同时王霞突然这么说，愣了一下后面露难色：“……姣姣还小，不着急。”
王霞嗐了一声：“都快二十了还小啊？人家拿的可是铁饭碗，亏待不了你闺女。”
赵阿姨看向正蹲在堆雪人的苏云姣，没有说话。
女儿这个情况，自己根本不指望她能嫁的多好，只是怕她受委屈。
见赵阿姨沉默，王霞以为她在动摇了，趁热打铁似的又说起来：“咱俩认识这么些年了，我也心疼云姣，也想给她找个好婆家，云姣早点嫁人，你也早放心不是？”
听她这么说，赵阿姨脸上闪过丝松动：“那家人……能看上姣姣吗？”
“我跟他们说了云姣的情况，他们不介意，况且她长这么水灵，谁看了不喜欢？”
王霞一脸喜色地放下手里的活：“趁今天不忙，挑个时间去让两个孩子见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