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榆偷偷瞟了眼路闻景。
下巴的湛清特别明显,眼眸里带着淡淡的红血丝,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深褐色的眸子紧盯着着前方的路。
余榆捏着手,视线落在窗外,细碎的雨砸在窗户上,一搭一搭的。
车内播放着她喜欢的周氏情歌,低沉沙哑的嗓音好像唱完了恋人的一生。
她壮着胆子,开口道,“路闻景,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一声刹车响彻天际。
黑色的越野车突然停靠在路边。
他的眉头深锁,仿佛所有的思考和决定都变得困难而缓慢。
路闻景转身,解开安全带,轻抚着她的脸颊看向自己,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因为网上那些报道吗?”
余榆低垂着眼眸,不再说话。
他略显沙哑的克制住嗓音,“老子不同意也不在乎!”
余榆抬眸,一双丹凤眼像是蒙着一层雾,声音坚决,“可是我在乎,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让你在网上不断的被攻击,评断你的职业,我接受不了路闻景。你出身高高在上,你为人民服务,将生死置之度外,凭什么要沾染这些泥泞!”
话落。
余榆拼命的咬着自己的唇,喉咙间哽咽般的震动着,仿佛将她置身于冰窖之中,心跟着一点点的裂开了。
两人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她的胸口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伤心难过困顿着自己。
他伸出修长冷白的拇指,在她软糯的唇上摩挲,缓和低沉道,“别咬伤了唇,我会心疼的。”
余榆拍打掉他的手,脸朝着另一边。
诱哄着,“余余,你和我分开,网上那些人就会停止对我人肉吗?”
听闻。
她睫毛颤动着,点头。
路闻景见她没有心软,分析道,“答案是肯定不会,既然不会,为什么要和我分开?”
“好不容易才追到我,因为不相干的人就要放弃我?余余,老师教过我们做人要负责。”他的声音很沉,是她喜欢的标准京都口音,缓慢的语调,显得特别动人。
可是,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她。
余榆做不到一边和路闻景谈恋爱,还要一边收到来自网友对他的‘挟持’。
“路闻景,真的对不起,我没办法让你身处囹圄,我不能那么自私...”
他起她的下巴,低头想吻她。
却被余榆头一偏。
路闻景也不生气,继续哄,“真觉得对不起我?”
余榆点头。
“觉得对不起我,就不要和我分开,不然我会觉得你把我追到手,又抛弃我的渣女。”
车内又安静起来。
余榆不知道要如何答复他,心里愈发矛盾起来。
最后,只是陈述了一句,“我不是渣女,我是美女。”
话音刚落。
逗笑了路闻景。
“那这位美女,男朋友可以亲一下你吗?”
余榆抬眸,“啊?”
话还没有说出来。
这么多天以来的思念,和强大的谷欠望在此刻密封的空间里一发不可收拾。
路闻景像是脱缰的野马。
大掌覆在她的脖颈后面,让她不要逃离,微凉的薄唇含住娇嫩的唇瓣,细细勾勒。
唔唔唔.....余榆抿着唇瓣。
细碎的话语传来,“路闻景,我还没有答应和你继续在一起。”
他愣了愣神。
挑眉,似乎在说‘为什么’?
余榆弯着唇,身体还有些僵硬,“就是字面意思。”
话落。
路闻景继续薄唇摩挲着她粉嫩敏感的耳垂。
一边吻着一边低喘着说话,“可是老子不同意,你以为我那么好追的吗?也就是你,让我一而三再而三的放下尊严,余榆,不要离开我,天大的事,还有老子兜着。”
“我是你男人,懂不懂?”
她只想喊救命,路闻景的吻技是练过的吗?咔哒一声,副驾驶的位置瞬间平躺着。
“我再考虑考虑。”余榆不敢看他的眼。
“现在就回答我。”
刚刚还只是摩挲着耳垂,没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就变本加厉的轻咬着她的耳垂,“回答我。”
耳朵极痒,她缩着肩膀,喃喃细语,“那暂时不分手。”
“行!老子先同意。”
“......”
一阵电话电话铃声才让他的唇瓣依依不舍的离开她发烫的耳垂。
电话里传来浑厚的嗓音,【路闻景,晚上来一趟大院里。】
随后,又听见听筒里传来摔碎瓷器的声音。
【路闻景,你听见了没。】
【好。】
余榆拢了拢衣服,面色沉静,“先送我回家呗。”
“嗯。”
一路上。
路闻景的右手都没有离开过余榆的左手,细密的汗水在两人的手掌心内蔓延。
他的拇指不断摩挲着余榆左手虎口的位置,声音有些撩人,“真嫩。”
余榆颤动着睫毛,温软的说了句,“啊”?
他顶着后槽牙,一双桃花眼像上翘,无比勾人,“没什么。”
“哦。”
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
临下车前,余榆拉来车门,却被路闻景拽进车里,“刚才是家里的老头子来电话,不要想太多。”他伸手抚摸着余榆柔软的头发。
“嗯,我知道的。”余榆知道,他的家里人出手了。
“那,分别吻?”他的目光灼灼热烈,喷洒的气息洒在她纯欲的脸颊。
余榆凑上前,温软的唇印上他的嘴角,仅仅是一秒,就立马离开。
“路上注意安全。”
“嗯。”
余榆目送着他的车消失在视线中,转身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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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向大院,保卫室的两位Jun人敬礼目送。
这家属大院红墙黑瓦,建立于上个世纪,已经有100多年的历史,绿树成荫,四面环湖。颇有一副置身于园林内的景致。
车子停靠在15栋外面。
路闻景开门,第一眼见到老爷子的管家莫叔。
莫叔眉毛一动,余光往内室瞟,他便知道爷爷此时心情极其糟糕。
果不其然,老爷子支着拐杖,随手拿起六十大寿,路闻景送的生日礼物。
“爷爷,这是汉代年间的瓷器,您这是要摔了?”
路闻景先发制人。
老爷子转身走过来,步履稳健,行走如飞,毫无龙钟老态,一张沧余的脸孔透出出罕见的红润之色,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射出两道逼人的精光。
“臭小子,你终于回来了!”
路闻景上前,扶着路爷爷坐到主位上,双手附上他的肩颈,轻轻的按着。
“爷爷,我这是在追孙媳妇,您不想赶紧抱重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