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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九月,正是水稻收割的季节。
村南边的庄稼地里,知青们拿着镰刀挥汗如雨。
海市地处南方,秋老虎强悍,即使现在九月中旬,天气还是闷热难耐。
叶妤早上起晚了,好在石奶奶早早过来,还吃了一口现成的早饭,但是出门急忘了带水壶,现在口干舌燥,额头噙满汗珠。她现在肚子微微显怀,原本身材纤细、脸上没有肉,如今因为怀孕倒多了一点丰盈,整个人愈发恬静,有一种别样的气质。
“西梦啊,反正你现在怀孕了,大队长对你也格外厚待,不如回家休息,何必在这里受累呢?我们是没办法,你可不一样,虽然命苦,男人瘫了,可还有一个石歧护着呢,不像我们……”
陈平见叶妤怀孕了,还在那里装模作样,勾搭男知青频繁看向她,甚至还有的殷勤给她送水,心中就嫉妒难忍。
叶妤拒绝了关系还算不错的陈茹递给她的水,毕竟她只剩下的水也不多了,上午离下工还有挺长一段时间呢。至于那些好意给她送水的男知青,她更是直接拒绝了。
叶妤没少听见陈平背后嘀嘀咕咕她,只不过清者自清,没舞到她面前,她只当在听乌鸦乱叫了,可现在本来因为怀孕月份大,身体不舒服,陈平还在这里瞎嚷嚷,叶妤决定不忍了,不然还真把她当软柿子掐了。
“我当然不像你……话多心眼也多,有功夫在这里嚼舌根,不如多干点活,我就算怀孕了,偶尔请假,可干的活比起你可……卖力多了。你说说大家都是一批下乡的同伴,人家善意关心我这个孕妇是出于好心,怎么到了一些人嘴里就不干不净啊,难道说有些人想挑起矛盾吗?”
大家相处了这么久,自然知道陈平是个什么人,本来以为她面相敦厚,其貌不扬却是个脚踏实地的人,可慢慢才得知这人爱占些小便宜,大家都是有借有还,家里捎来什么好东西都是互相分享。
这陈平呢,家里是工人家庭,家境不错,每次捎来的东西可不少,可次次都独吞,大家当然不好意思要,但每次其他人拿出一些吃食分享的时候,属她拿得最多,吃完还要指指点点一番。什么肉票、布票借完就当自己的了,装傻充愣根本没想得还,久而久之大家心里都有些瞧不上这人。
最关键这陈平还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当初陈平和叶妤可是好姐妹,后来发生那事儿,大家一开始觉得叶妤作风有问题,这些年下来知道对方的人品,才回过神来,陈平当初那么胡搅,摆明就是想毁了叶妤,他们这些人都被她拿枪使了!
回过味儿来的知青们之后对着叶妤总有些愧疚感,对她那个周扒皮婆婆也很是愤怒,可她们到底不敢和许老太对线。于是时不时在小事上关怀关怀,现在叶妤面临这样大的困境,还怀孕了,他们有钱出钱,送一些实用但不会让她难以接受的东西,有力出力帮着干点活。
“呦,你这是靠不上男人了,现在自己撑起来了?以前许老太当家时候,你可是脾气好得很呢,现在闹了一场分家了,连这脾气也大起来了。我只不过是随口一句,你就把我怼成这样,难道是心虚了?”
陈平没想到以往跟个鹌鹑一样任她说成什么样都一声不吭的人,现在居然长嘴了,叶妤现在这么惨,还有什么资格叫嚣?她嫉妒地看着那张不管经历了多少磨难依旧姣好的面容。陈平还发现最近叶妤更漂亮了,一双往日总是蒙着一层暗淡的眸子现在灵动,似有星光闪烁,这让一直盼着叶妤跌入淤泥的她怎么甘心?
“陈平,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以前和西梦关系最好了,现在怎么变成这样?西梦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就……”旁边刘虹忍不住插嘴,她是女知青这边的大姐,一向是个和事佬,可现在也忍不住了。
“诶?奚奚和染染来了,还有石奶奶……”
陈茹惊喜地大声说着,这话将原本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大家纷纷望向不远处。
“妈妈,妈妈,我和妹妹给你送水来了,你快喝。”许奚一手拿着水壶,一手牵着石奶奶,而许染牵着石奶奶另一只手,小脸心疼的看着叶妤。
“西梦啊,要不是奚奚和染染给西岸喂水的时候发现你没拿水壶,你可得喝一上午了,现在日头这么大,你怎么扛得住啊?”
石奶奶见叶妤蹲在两个孩子面前大口喝着水,两个孩子心疼地用小手给她抹着汗,欣慰的同时拿出手绢给叶妤也擦着不断沁出的汗。
“宝贝们,幸好你们来了,不然妈妈和弟弟都要缺水了。谢谢我的宝贝们!”叶妤抱抱姐妹俩,女儿果然是贴心小棉袄。
“妈妈好累呀,我和妹妹留在这里陪你一起好不好?我们不会打扰妈妈的。”许奚懊恼自己小小一只,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她要是能快快长大就好了。
“你们都在这里,爸爸不就没有人陪了吗?妈妈这里还有好多阿姨们可以说话呢,你们回去多陪爸爸说说话,让他快快醒来好不好?”
叶妤想到石奶奶和两个孩子都出来了,艾郝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植物人躺在家里,要是许老太她们上门动什么歪心思就不好了,毕竟前两天还把许老太得罪一番。
“放心吧,我们怎么可能让爸爸一个人在家,石叔叔现在陪着爸爸呢,所以我们就跑来啦。既然妈妈有这么多阿姨们陪着,那我和姐姐回去陪爸爸好了。”
许染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一本正经说着。
母女三人和乐的场面,大家都愉悦地看着,两个孩子懂事可爱的样子让大家都很喜欢,女知青们纷纷将兜里的糖果掏出来拿给许奚和许染,叶妤看着两姐妹看着她一脸询问的样子,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看出了大家的善意,再拒绝也不好,日后有来有往,多结交个朋友也没什么ᴊsɢ不好。
“许奚、许染,你们觉得爸爸好还是石叔叔好啊?看你们的样子,石歧这个叔叔对你们很好嘛。”
陈平见不惯叶妤明明这么惨了居然还能笑出声来,不怀好意地朝两个孩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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