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雁云答应了一声，起身往店里走。
赵大爷跟在身后絮叨：“我那房子啊，找着买家了。前些天看房的时候，路过你家面馆，唉呀妈呀，那叫一个火爆啊，人山人海，我瞅了一眼，硬是没敢往里迈脚。这不，今天来收拾屋子，一看你这居然没什么顾客，我赶紧就跑过来了。”
落座后，他怀念地打量四周：“你小子好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居然把面馆经营地这么好，我以后见了你爸得好好地和他说道说道，怎么早不让你接手面馆呢？要不你家面馆早火了。哎，你这孩子，愣着干什么，赶紧削面吧，让我大爷尝尝你的手艺！下次再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程雁云的笑意顿时僵在嘴角，他心一横，进了厨房闭起眼睛端起面团就是一顿乱削。
面香味慢慢从厨房蔓延开来，赵大爷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醋，满脸期待地看着程雁云把一大碗面放在他面前。
渴望的笑容刚刚在脸上绽放，却在下一秒看到碗里的面条时凝固。
他用筷子在碗里划拉了几下，颤抖着声音问：“就这？”
程雁云满脸无辜地点头，这可是他在汤锅里精挑细选出的面条，保证根根有新意，片片都没熟。
“不应该呀，你上小学时不就……”赵大爷大失所望，手里的醋壶都险些倾倒。
“您都说了，小学时，我在外读了几年大tຊ学，早就把手艺丢干净了。”
“可前几天，你这里火爆成那样，难道就凭这？”赵大爷指着这碗惨不忍睹的面条，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程雁云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指了指自己：“大概凭这张脸吧。”
“啊？”
三观尽毁的赵大爷瞪着眼睛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削面一口未动，饿着肚子败兴而归。
看他仓皇离去的背影，程雁云笑着摇头，端起碗来又把面条捞出来倒回锅里重新煮过，打算一会儿当做自己的午饭吃掉。
正在厨房忙乎着，只见刚刚离开的赵大爷又去而复返。
“小程师傅，刚刚那碗面给我打包，我带回家去吃。”
“啊？”这回轮到程雁云傻眼。
赵大爷倒是解释得合理：“实在是饿了，你那碗面，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好歹臊子应该错不了，我凑乎着填填肚子吧。”
程雁云愣了半晌，只能哭笑不得地给他找了个一次性餐盒把刚刚的面条重新打包。
临走前，赵大爷还冲他挤眉弄眼：“年轻人，不要想着走捷径。人呐，还是要凭本事吃饭的。”
二十二、程老爹归来
“大哥，你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突然回来了？”
程雪萍坐在出租车上抱怨。
要说大哥也是胡闹，本来说好明天回来，结果突然自作主张改签了航班，提早一天从海南回来，落地后才给她打电话。
“我是担心面馆。”虽说修养了一段时间，可程平章的脸色却不大好，眼里透着疲惫，整个人的状态看着比离开前还要差。
程雪萍有些心虚：“面馆不都交给雁云了吗？就撒开手让年轻人干吧。”
程平章叹了一口气：“撒不开手啊。这八方面馆的招牌和秘方都是老祖宗留给咱们的，这些年虽说没经营出个什么样子，但好歹也是程家的根。面馆虽然交给雁云了，可我实在放心不下，在海南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觉，就怕面馆出了事。这个臭小子也是，我问什么都不肯说，只说老样子老样子，我怎么知道是好的老样子，还是坏的老样子？”
“你也不要给雁云太大的压力，毕竟面馆生意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总不能指望雁云一接手就扭转乾坤吧。”程雪萍安慰了几句，心思一转，又接着说道，“况且孩子们大了，本来就有自己的主意，还是要尊重他们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