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柳思妍脚下一个踉跄，被莫霄眼疾手快扶住。
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又一次在柳思妍的脑海中浮现。
倒翻的车辆、倾盆的大雨、冲散的血迹、还有变形的尸体……
点点滴滴，纤毫毕现。
柳思妍简直恨自己将这一切记得那么清楚，每次回想，都像是拿一把已经生锈的钝刀在自己心上反复割磨。
比凌迟更痛。
而一切噩梦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许真茹？！
柳思妍勉强稳住心神，深深闭了闭眼，才一步步朝许真茹走近。
“为什么？”柳思妍问。
许真茹眼中蓄满了泪水，她咬着唇泣不成声，“思妍姐姐，我……我们是好朋友……所以……”
“是啊，你说我们是好朋友！”柳思妍声音都在颤抖，手更是死死攥紧，“所以你为什么？！为什么？！”
柳思妍嘶声质问，哀恸的声音在医院空荡的走廊回荡着。
“我以为，你弟弟和你爸爸一样，都对你不好……”许真茹垂着眼，小声说道。
“你以为……”柳思妍红了眼眶，扯了扯嘴角，“你以为你是上帝吗？！你是救世主吗？！你凭什么擅自给别人定罪，凭什么擅自剥夺他们的生命！”
许真茹害怕得浑身颤抖，语无伦次地哀求，“我、我都是为了给你出气、为了给你报仇才会这么做的！思妍姐姐，求求你去向宋牧年求情，让他放过我吧……”
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许真茹脸上。
许真茹被打得脸偏向一旁，她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抬眼看向柳思妍。
柳思妍颤抖着手指着许真茹，“你和宋牧年一样，都那么自以为是！你们一个个打着为我好的名义，不过是在享受玩弄他人命运的乐趣！”
“你们说为我好，却把我害得家破人亡，让我背上一辈子的污点去坐牢，让我在精神病院里连个正常人都不能算！”柳思妍愤怒大吼着，将曾经受到的委屈尽数宣泄出来。
宋牧年听得心里难受，上前去想拉柳思妍的手：“妍妍，我……”
“啪！”又是一记耳光，狠狠甩在宋牧年脸上。
宋牧年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扇耳光。他愣了愣，看向柳思妍。
连许真茹都惊住了，在喉头呼之欲出的求饶顿时吞回了肚子里。
其他人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喘。
莫霄连忙上前去，抬手将柳思妍拦在身后，唯恐宋牧年对她做出什么事。
然而宋牧年的眼神里只有受伤难过，丝毫没有愤怒。
柳思妍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地颤抖着。
她继续说，声音里带上了哭腔，“而你们两个，所谓的，我最爱的人，和我最好的朋友，就在我的病床前光天化日搞到一起！”
“你们两个早就已经情意相通了，我才是多余的那个！可你们为什么还要拿我当幌子！我是你们的遮羞布还是你们的笑话？！”
柳思妍早已泪流满面。
宋牧年和许真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莫霄默默给柳思妍递上手帕，转而冷冷看向宋牧年。
莫霄：“别以为这样做，就能让她原谅你。”
柳思妍抹去眼泪，红着眼瞪着宋牧年。
“你对我造成的伤害，我永远都不会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