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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芷攥着时惟的衣服,手上青筋微微凸起,好像在忍受莫大的痛苦,又似是在默默宣泄对他的眷念。
生,时惟是宛瑶的夫君,她不能像从前那般随意见他。
死,阴阳两隔,她更不能见。
但上天垂怜,让她又见到了他。
时惟阖上眼,紧蹙着眉,心中有悲有喜更有怒。
他气郁芷的隐瞒,说什么他是她最在乎的人,然而关乎性命的事,她居然瞒着他。
他紧抿如弦的唇终于有了波动:“你怎么这么蠢笨!”
时惟不知这话到底是在责怪郁芷还是骂自己。
或许从头到尾蠢笨的只有他而已。
他手臂越收越紧,好像恨不得把怀里人融进血肉里。
“咳咳咳……”郁芷咳嗽着,又吐出了几口血。
“郁芷!”
陈大娘惊叫了一声,时惟才猛然放开他,睁开的眼中满是懊恼和自责。
该死!他忘了郁芷身上还带着病。
“你怎么样了?”他拦着她,语气也渐渐带上惊慌,“哪里痛?”
郁芷强睁着眼,见时惟原本赶紧的衣衫沾上了她的血,歉意又苦涩一笑:“对不起先生……又弄脏了……你的衣服。”
时惟一怔,恍然想起那大雪之日,不知在太学院外站了多久扶从怀里拿出来的红薯。
红薯滚烫,但是她的手却冰凉如雪,那不过拳头大的红薯,是那时的她唯一能给他的最好之物。
温热的泪水蓄满了红如炭火的眼中,时惟几番吞咽才将那泪水逼了回去,清了满是苦涩的嗓子。
“我带你去看大夫。”他嘶哑的声音带着久违的温和。
在将郁芷打横抱起后,时惟心底猛地一颤,脚步也随之踉跄了一下。
她太轻了!
轻到让他以为怀中人不存在了一般。
郁芷最后一丝力气也融化在时惟从未有过的柔情里。
她靠在他肩头,缓缓闭上了眼,嘴角依旧流着暗红色的血。
时惟不敢在耽搁,抱着气息奄奄的郁芷就冲出了出去。
陈箓被刚刚的一幕惊住了,见时惟抱着郁芷走了,不放心地看着陈大娘:“娘,郁芷姐姐就这么让他带走了?”
陈大娘望着时惟稳重中带着些许慌张的脚步,叹了口气:“他们是认识的,只是郁芷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回去!”时惟将郁芷小心放进马车中,语气急切。
萧明抓着缰绳,为难道:“少爷,咱们可是要奉旨去找七公主的,要是这么回去……”
“快点!”
时惟狠狠地瞪着他,眼神像是刀刃一般锋利。
他性子清冷,也极少动怒,但因郁芷不知吼过小厮们多少次了。
萧明也不敢多言了,调转马头后高呵一声:“驾——!”
颠簸的车内,时惟将郁芷揽在怀中,想让这马车慢点,免得让她受罪,可是又恨不得马能长出翅膀,直接飞到太医院去。
“先生……”
紧闭双眼的郁芷好似在无疑是的低喃着,她紧蹙着眉,又像是在做噩梦。
“我在,我在这儿。”
时惟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在她耳畔轻声说着。
当他冰凉的脸触丽嘉及郁芷的额头时,心咯噔了一下。
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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