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语思索半响。
她突然眼睛一亮,打电话给了陆景和。
“陆医生,你在忙吗?”
陆景和都险些忘记这个电话号码是谁的了。
好半天才听出声音来。
“小嫂子,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温软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来傅氏集团给傅擎深送晚餐,但我不方便进去,你能不能告诉他一下,让他喊人到公司门口拿一下。”
陆景和一听就了然了,没有再多问,直接答应:“好的,小事,没问题。”
“谢谢,麻烦陆医生了。”
陆景和挂断电话啧啧两声,不知道在感叹什么。
办公室外面,有人在喊他准备手术了。
其实他很忙的。
但想到那双异常干净的眼睛,他还是决定帮忙通知一下。
陆景和快速给傅擎深打了电话,“傅哥,有人给你送饭来了,快去公司楼下接一下,好了,通知到了,我去忙了。”
陆景和打完电话,就去准备安排一个紧急手术了。
傅擎深接到电话,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很快就去忙其他的了。
温软语就这么在楼下等着。
一直等到天都黑了,也没人下来拿。
温软语都在想,是不是陆景和没有通知到。
她想再次打陆景和的电话,却又不好意思一再麻烦别人。
是不是傅擎深实在太忙了?
或者是傅擎深已经吃过饭了?
要不然傅擎深根本没在公司。
温软语帮傅擎深想了好多理由,她心中叹了口气,心想算了,不然先回去吧。
她转身离开,在人家门外等太久了,那个保安的看了她好多次,再不走只怕在门外别人都要赶人了。
温软语还没走远,习惯性回头看一眼。
却突然看到了一个人,从傅氏集团走出来。
温软语离开的脚步顿住了。
她看到唐婉柔提着一个食盒,走出了大厦。
这一刻的温软语,脑子很清楚,唐婉柔会出现在这里,只可能是因为傅擎深。
原来傅擎深不是不在公司,只是不需要她送来的食物。
唐婉柔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去傅擎深身边,不用躲藏。
不像她,不敢进去。
温软语有些颓然。
她真的不懂,不明白。
如果傅擎深真的喜欢唐婉柔,那为什么要对她说那些话。
傅擎深的心,到底是怎么样的?
温软语没有离开,就这么抱着便当盒,在角落路灯的阴影下坐着。
她看着大厦里进进出出的人群。
看了很久很久,不知过了多久,傅擎深出来了。
温软语远远的看着傅擎深,突然间觉得很难过。
傅擎深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四处看了看。
只是天已经黑透了,温软语坐在黑暗的阴影中,除非走近,不然看不到她。
直到傅擎深的车离开,温软语也没有动弹。
她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另一边陆景和做完手术出来,也不管时间早晚,直接给傅擎深打电话。
“怎么样,傅哥,小嫂子的爱心便当收到了吗?”
“嗯?”
“你不该没去拿吧?”
“没有。”
“额……傅哥,你就算不吃也拿上去丢呀,你这做得,指不定还以为消息我没传达到呢。”
“多事。”
傅擎深挂断了电话。
陆景和无语。
给你治失眠症的时候怎么没说我多事!
陆景和想想还是要解释一下,于是给温软语打了电话过去。
“小嫂子,不好意思呀,我今天有个紧急手术,傅哥那边也真的是太忙了,没能来拿便当,不是不重视你。”
“嗯,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
“看到唐婉柔给傅擎深送晚餐了。”
“……”
陆景和一下子傻眼了,婉柔也来送便当了,那他通知的时候,傅哥会不会以为,说的是婉柔。
人家找他帮点小忙,他都没通知清楚,陆景和难得觉得挺内疚的。
他有些忐忑的问:“小嫂子,你该不会现在还在傅氏门口吧?”
温软语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空灵的声音有些哑:“嗯,没有公交车了,我等一会儿再走。”
卧槽,果然还没走!
陆景和想打电话给傅哥。
但又怕傅哥和婉柔在一起,这个电话打过去,可能又要闹起来。
他想了想换下白大褂,起身快速开车出去。
陆景和到傅氏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角落台阶上坐着的人,还抱着她的便当盒。
因为此时太晚了,一部分路灯已经关了。
阴影中的温软语,便显露了出来。
她就这么坐在角落,仿佛一颗被夜色覆盖了光芒的星。
温软语本来是个活泼开朗的人,她自由纯粹,一身明朗。
可傅擎深用伪装的假象把她困在身边,她像是被困入一种未知的漩涡中,忐忑不安,却努力的想去照亮对方。
但是,傅擎深离她太远了,她感觉怎么努力也靠不近。
陆景和这一刻都想骂一声傅哥不当人。
可一想到,当初出主意,让傅哥假装爱情把人留下的正是他自己,他算是帮凶,算了,不骂了。
陆景和朝着温软语走过去。
走得很近了,温软语才发现面前有人。
她抬头,语气有些没精神:“陆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碰巧路过看到你,太晚了,等会儿顺路送你回去。”
“其实不用的,太麻烦陆医生了。”
公交车没了,她还可以走路回去的。
现在没动,只是想自己静静的待一会儿。
陆景和索性也坐在台阶上,和温软语并排而坐。
他感觉到她在发呆,感觉到了那份便当,像是沉重的石头压着温软语。
陆景和突然开口道:“小软语,我今天连续做了两个手术没有吃饭,你的便当能给我吃吗?”
这份便当是温软语的心意,被辜负的心意。
温软语听陆景和这么问,没有犹豫把便当递了过去:“陆医生要是不嫌弃的话,当然可以,只是这便当不知道凉了没有。”
“没关系的。”
陆景和打开便当盒,饭菜还有一点点余温。
先喝了一口鸡汤。
这鸡汤一看就熬了很久,没有放什么乱七八糟的调料,很纯很浓郁。
然后他吃了一块鱼,顿住了。
这鱼一看就是普通的花鲢,花鲢本来就刺多,怎么可能没刺。
他又吃了一块,果然是没刺。
只能说明,在做之前,有人把鱼刺一根一根的处理干净了。
这到底要多有耐心,才能把鱼刺挑得这么干净。
此刻陆景和心里都被震撼到了。
傅哥,这哪里是什么心机女啊,哪家心机女会这样,你到底了解清楚了吗?
咱是真的是不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