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再不情愿,众目睽睽之下,这六十块钱的账也只能认下。
想到这六十块钱得他掏,就恨不得掐死岑鸢鸢。
脸色冷得几乎快滴水,话都说不出来,只艰难的点点头。
为今之计,只能把丢失的钱找回来。
岑鸢鸢笑得憨态可掬,“爷爷,你放心。柴是我买的,这钱肯定我出!只是....”
她的脸瞬间又耷拉下来,恹恹的说道,“我的200块钱都让小偷偷走了,我怎么办啊?这村里怎么这么讨厌,还有小偷!”
她就是故意开地图炮,等大家知道是内鬼了,才会更生气呀。
阮老爷子太好面了,只要一点风言风语,阮家都会过得不安生。
至于她这个不懂事不会说话的孩子,过几天拍拍屁股回城里了。
众人目前都没想到她攻击村里,心神都被这庞大的数字吸引了。
“200块钱?我的个乖乖,老阮家真是有福气。连个小娃娃都有这么多钱,那平时随便给一点,阮家生活当然美滋滋。”
“别羡慕了,你家又没有大学生娶城里姑娘。”
“好多钱啊,养一头猪,一年到头也就值这个价了。”
“难怪阮家手里宽裕,年年杀年猪,因为有儿媳妇娘家支持,不缺钱嘛。”
话里话外都是难以掩盖的酸意,中心思想就一个,阮家一家子都在吃软饭。
“都闭嘴!”阮老爷子听得火冒三丈,高声喝问道,“娇娇,确定是今天丟的钱吗?”
岑鸢鸢点点头,乖巧的回答道,“是的。说来也奇怪,我除了钱之外,还有银乌龟和随身听,这两样东西,加起来也有三四百块钱。可是小偷偷东西不知道翻抽屉,直接就把我枕头里的钱拿走了。”
她口齿清晰,语气里还带着不解的疑惑。
不过,众人瞬间就明白了。
哪个小偷能准确摸到放钱的位置,而且怎么知道一个小姑娘的屋里放钱了?
这是家贼干的呗,那这可就不好说什么了。
至于小姑娘胡扯,那是不可能的,人家随便就撒出去60块钱,要不是真丢了,扯这谎干嘛。
不过谁也没走,都等着看戏。
有嘴欠的喊道,“可不能偏袒啊,要是传到城里,那别人不得说我们村的坏话?”
“说得对,必须把贼揪出来!”
阮老爷子冷冷扫了说话的方向一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家贼比刚刚的事情严重多了,不管是谁偷的,都是败坏门风。
而且,如果钱找不回来,这钱就得他这个一家之主补上,不然明儿这群刁民就敢说是他拿的。
他怀疑,今天的事是岑鸢鸢故意当着大家说的。
看着岑鸢鸢的目光阴冷,语气带着威胁,“你确定是这样吗?是不是放错了地方?要不要再找找?”
要是懂事,就该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不然.....哼!
“啊?”阮ʝʂɠ娇茫然的看着他,直愣愣的说道,“没有啊,我每次来都是把钱放在枕头里了。我刚把枕头都抖开了呀,没有唉。”
她胖乎乎的,只要表情呆一点,看起来就很无辜。
任谁看,都知道她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阮老爷子突然觉得她不是故意的,单纯就是蠢。
看她的眼神仍然不善,这蠢货一天找了两件事给他做。
等事情结束了,得好好给她长长记性。
想得再多,这事也要马上处理的。
他没有装聋作哑,把全家都喊了出来,站成一排。
不过却刻意漏了阮明贵这个八岁的孩子。
岑鸢鸢勾了勾唇,她懂老爷子的用意,如果是阮家的女人偷的钱,要怎么处理都可以。
就怕万一是他的宝贝大孙子偷的,偏偏年龄还小,口风不严实,可就不好办了。
到时候他的宝贝孙子名声就会差了。
爷爷可是把要面子刻在墓志铭上的人。
她也没要求非得把人喊出来。
钱,肯定不是阮明贵偷的,无所谓在不在场。
前世阮明娴要进城了,居然有钱给姥姥买礼物,因为这事,姥姥原本不喜欢喜欢她的,都刮目相看了。
在她看来,这是阮家给的体面,也就把之前不愉快的事情揭过了,给了阮明娴可趁之机。
可是,阮家是不可能给阮明娴钱的,钱只能是大伯娘给的。
因为大伯一家没赚钱,大伯仗着有妈妈和爸爸两个大冤种给养孩子,有点钱就买酒喝,别说给阮明娴钱,就是阮明贵他都不管。
那大伯母哪来的钱呢?
真相只有一个,钱被她偷了!
不管谁偷偷拿的,阮家都必须还,又没分家呢。
一家人都在院里,看热闹的干脆也进来了。
阮老爷子并没有驱逐大家,因为刘婆子不拿到钱是绝对不会走的。
既然这样,不如让大家做见证好了,还显得大公无私。
人都到齐了,阮老爷子他花大价钱打的简陋太师椅上,眼睛扫过众人,“钱是谁拿的,自己站出来。”
岑鸢鸢觉得挺好笑的,也不知道爷爷哪来的派头,这感觉就像是,他是官,阮家其他人都是待审的犯人。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露出严肃的神色,这种情况可笑不得。
其他人比她严肃,脸色都绷的紧紧的。
她看了眼周云兰,对方也在看她,眼神十分幽怨,似乎在埋怨她不该因为钱闹事。
岑鸢鸢平静的移开目光,她和周云兰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就是十分单纯的母女关系,法律上的,血缘上的,就是没有感情上的。
周云兰被无视,气闷得不行,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不懂事的东西。
她虽然不清楚岑鸢鸢有多少钱,大概的数字还是知道的。
绝对不会超过一百块。
居然敢报丢了二百块钱,这就是明晃晃撒谎和闹事。
她怀疑,钱压根就没丢,这丫头还是对昨天的事怀恨在心,故意不付钱的。
可是都闹到了这个份上,要是揭穿她,大家也只会说她没教好,亏得还是当老师的。
不管再怎么生气,也只能选择装聋作哑。
阮老爷子的问话,她和大家一样,当做没有听到。
围观的人也都不说话,院里异常安静,都在看一副官老爷做派的阮老爷子断案。
都知道是家贼,可是人那么多,怎么知道是谁偷的,总不能像电视上那样严刑拷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