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一道闪电忽的划过!
李虹瑗久久站在原地,脑中纷乱思绪似乎都一条条连了起来。
——三年前,前太子暴毙,祖父被判误诊,李家全族被判腰斩!
也是三年前,曾经的安王变成了现今的太子,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之后,顾简炙从锦衣卫镇抚使连升三级,成为指挥使!
轰隆雷声惊得李虹瑗回了神。
往日岁月在她眼前一一划过,她忽的想起一件事:在前太子暴毙的前一段时间,她曾见过一个身穿王爷朝服的男子出现在府中。
一个想法突兀的冒出脑海:顾简炙的晋升和现太子有关!
她心中为自己的猜测感到恐惧。
幽静的祠堂风声呜呜,吹得堂上顾氏的牌位都在摇晃,有几个更是直接倒了下去。
李虹瑗吓了一跳。
好半响,才上前将跌倒的几个牌位拾起,将其摆回时却愣住了。
牌位上写的是——先母纯慧之位。
无姓却有名,在一堆的顾陈氏之位、顾张氏之位……里显得异常古怪。
因为隐藏在众多牌位中,李虹瑗从前从未发现这个牌位的异常。
李虹瑗将所有牌位归正后,发现那个异常的牌位应当是顾简炙的祖母,牌位摆在顾简炙祖父牌位的旁边,在死后依旧相互依偎。
这是人世间的夫妻最后的证明——在死后依旧共享子孙后代的香火,不分彼此。
那自己和顾简炙呢?
她没有孩子,也不会有孩子了。
后世若有香火奉上,也只会是顾简炙和其他女人的孩子,比如……姜宛央的孩子。
或许,到时候三个人的牌位会并列在这……
想到这个可能,她一瞬僵住了,一种莫名的冰凉恶心感让她几乎反胃。
第二日,天刚亮。
祠堂的门就被推开了。
蜷缩在蒲团上的李虹瑗迷糊的转头看去,逆着光的人影缓步朝她走进。
李虹瑗一瞬清醒了,坐起身,看清了来人是顾简炙。
顾简炙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大早要来,只是一早听侍卫禀报,昨夜祠堂咳声响了一夜,让他莫名心烦。
可来到祠堂,看着女人见到自己便骤然冰冷的脸,心里却更烦了。
顾简炙话语冰凉:“让你告罪先祖,你倒是很清闲。”
李虹瑗用尽力气,撑着地起了身。
她有很多话想问,比如他和太子的关系,比如李家的事他到底知道多少……但她也知道,这些都不能问。
想了想,她声音有些干哑的开了口。
“顾简炙,如果我死了,能不能把我的牌位送回李家?”
这句话听在顾简炙耳中,如一个火苗,一下烧起了他心中的熊熊大火。
他冷笑:“可惜这件事由不得你做主。”
“你生是我顾家人,死也是我顾家的魂。”
说完,他不想再看李虹瑗的反应,转身就走。
李虹瑗看着顾简炙的身影远去,忍不住又咳了几声。
只有一个念头,从未如此的清晰:她不想再做顾家人了。
李虹瑗回到听雨园,便吩咐音儿收拾细软。
自己则站在书桌前,刚落笔写下“和离”两字,一口血就猛地从嘴角涌出。
她缓缓抹去,坚定地将这带血的和离书写完。
将和离书放在桌上,李虹瑗带着音儿决然离去。
死之将至,她已下定决心,要为李家翻案。
锦衣卫大狱。
血迹斑斑的刑架上,一个犯人边吐血边大骂:“顾简炙,你不得好死!”
“顾简炙,你这狗……啊!”
话未说完,一鞭便抽在了他脸上。
顾简炙正坐在他身前的高椅上,面不改色的问:“钱忱,你最好还是说清楚,你把先太子的遗书放在了哪儿,否则我们就该去找你的妻儿‘问问’了。”
钱忱脸色大变:“顾简炙,你这忘恩负义的狗贼!你别忘了,没有先太子,你根本进不了锦衣卫!”
“你这披着人皮的畜生!你夫人还不知道李家人的死和你有关吧?可怜她……啊!”
又是一鞭,打断了钱忱的话。
顾简炙不耐下令:“用火刑,让他开口。”
“是!”
就在这时,一个锦衣卫匆匆上前汇报:“大人,夫人带着行囊离开了顾府!”
顾简炙神色大变。
另一边,李虹瑗来到了城郊玄影观中。
观主玄诚子正为穷苦人义诊。
李虹瑗等到无人才上前恳求:“道长,当年为先太子诊脉,只有您和我祖父诊断相同,求您将先太子的脉案给我看看吧。”
玄诚子眼神一颤,却是摇头:“施主,往事已矣。”
李虹瑗还想再求,就在这时,身后有马蹄声响起。
她一转头,便见一列黑甲士兵,为首一人冷冷道:“太子口令:宣顾李氏,入宫觐见。”
李虹瑗还来不及反应,锁链就拷在了她手上,被拖上了去东宫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