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程今宴忽然正了神色，她抿着唇，好半天才道：“本来我不应该插手你们之间的事，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说。”
“玉笙，如果一段感情是需要你牺牲自我来换取和平，那这段感情不一定是健康的。”
看出了赵玉笙的欲言又止，程今宴摇摇头，补充道：“我知道你担心他，我没有说他坏话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重新审视一次这段感情，也许换个相处模式你会更舒服。”
程今宴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她就是知道，里面的南诚是听得到的。
一来现在走廊本来就比较安静，二来他的注意力一定也都在这边。她的话表面上是说给赵玉笙听，也是希望他能有所改变。
希望不是她多想了，她们只是相处模式出了错。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南诚正在闭目养神。
程今宴不知道他伤得如何，但是看他这么云淡风雨的样子，也能猜得出来大概是很能隐忍的一类人。
乔璐宜到的时候，病房里的气氛已经缓和了不少。
忽略掉南诚，程今宴和赵玉笙还是聊得起来的。
因为怕打扰到里面的人休息，乔璐宜是发的信息，程今宴原本还以为他在楼下，和赵玉笙道了别出门才发现乔璐宜正在门外站着。
“你怎么在这里？”程今宴惊愕道。
她只发了医院的地址，并没有发自己的所在楼层。
“在楼下听说的。”乔璐宜简明地回答道，一抬头看到程今宴身后送她出来的人，他勾着唇角，摆出自己一贯的商业化笑容：“你好。”
赵家和白家关系不深，再加上乔璐宜不常露面的原因，赵玉笙并不认识他的脸，看到伸过来的骨节分明的大手，她愣了片刻，才连忙握上，“你好。”
简短的打了个招呼后，她的目光落在程今宴身上，眼底的疑惑清晰可见：他是谁？
“咳，忘记给你介绍了。”程今宴干咳一声，道：“这是我……朋友，乔璐宜。”
“不好意思纠正一下，目前是合法夫妻。”乔璐宜适时纠正道。
赵玉笙：“哦。”
赵ᴊsɢ玉笙：？？？
“等一下！”赵玉笙被这个消息震惊得已经忘记了身后病房里的人，她拉着程今宴走了好几步，确认乔璐宜没有跟上来后，才转过头低声问她：“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什么叫合法夫妻？”
程今宴摸了摸自己鼻子，她是想这么介绍来着，但是想到两个人之间只有一年的合约，担心之后会影响到他，才换了个说法。
连她都没想到乔璐宜竟然会主动纠正。
“总之就是，因为某些原因领了个证。”说到后面，程今宴自己都语气不足了。
“某些原因？”赵玉笙瞠目结舌，恨铁不成钢道：“你还教育我，转头你就跟别的男人领证了。”
“事出有因。”程今宴不太想多做解释，再解释下去牵扯出秦曼珍，要解释的东西就更多了。
仿佛看出了她还心存顾虑，赵玉笙也没再追问这个因是什么，她咬牙切齿：“那你们办婚礼了没？结婚都不叫我，绝交一天！”
程今宴哭笑不得：“几岁了还绝交？”
“我不管，你瞒得也太紧了，是隐婚？”赵玉笙奇怪道，上流社会里结婚要考虑的因素太多，所以很多不方便的都会选择隐婚，双方都有自己的空间。
“算是。”程今宴点点头。
她不知道乔璐宜算不算隐婚，他父母知不知道，但是自己这边确实是隐婚。
如果不是乔璐宜纠正，她不会主动告诉赵玉笙。
“你刚刚是在和他通电话吗？”赵玉笙刚刚就想问了。
程今宴点点头。
一阵沉默后，赵玉笙终于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了声：“等我秋后算账。”
考虑到乔璐宜还在，她没占用程今宴太多时间，这句话刚说完，就皮笑肉不笑地推她回了乔璐宜身边。
“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赵玉笙，程今宴的好朋友兼创业伙伴。”她认真道：“那我就把我家小欢欢托付给你了，你可不能欺负她。”
这些信息乔璐宜都已经提前调查过了，他颔首，把已公布的信息又郑重地说了一遍，最后含笑道：“肯定不是我欺负她，哪天有空请你吃饭。”
赵玉笙倒不缺这么一顿饭，但是饭局正是她八卦两个人的绝佳机会，赵玉笙自然不会放过它，立刻双目放光道：“好啊，希望不要太久。”
“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见她这幅样子，程今宴也稍微放心了一点。
几人道了别。
等到了外面，程今宴跟在乔璐宜身后走了一段距离，才开口道：“其实我请她吃饭就好了。”
“嗯？”乔璐宜有些不解。
“你不是说你经常要出差，上班比较忙吗？”程今宴解释道：“你不用担心玉笙那边，她可以理解的。”
因为工作的原因，赵玉笙的父亲也经常不在家。
乔璐宜沉默了很久，才僵硬道：“一顿饭的时间我还是有的。”
“好。”既然他都坚持了，程今宴自然不会说些什么，两个人熟稔地上了车，系安全带的时候，程今宴鬼使神差地就想起了去领证时的场景。
然后依稀想起了另一个细节：“我们当时有留手机号吗？”
她记得乔璐宜当时给她结婚证时说是民政局通知取回来的。
“而且人都走了，他们还会继续下面的步骤吗？”程今宴印象里当时只有她扫了人脸识别，乔璐宜还没来得及扫，电话就来了。
像是意识到她的想法一样，乔璐宜不动声色地发动车，低声道：“预约的时候我留了我的手机号，至于后面的步骤，你去打电话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扫过我的脸了，证件当时就要打印了。”
程今宴点了点头，虽然总感觉哪里还是怪怪的，但是这种事，感觉乔璐宜也没必要撒谎。
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
家里的灯都是关着的。
乔璐宜把钥匙丢在一旁的置物架上，顺手开了客厅的灯，“今晚爷爷先去新家了，大部分家具已经搬过去了，只剩下一些比较杂的东西。”
“我担心家政会粗心漏掉什么东西，所以想请你过来看看有哪些是需要带走的，哪些是不需要的。”
这个不应该是你来看吗？
程今宴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我比较粗心，但是防止你也不清楚是否有用，我会在旁边和你一起看。”乔璐宜状似妥协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程今宴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了下目前的战况，终于点头应了下来：“那好，我会尽力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