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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幸福?
有人说饿了的时候,吃饭是幸福;冷了的时候,穿衣是幸福;病了的时候,健康是幸福……
而杨陶觉得,补缴了网费的这段时间就挺幸福。
连续好几天,杨陶都没能在十二点以前起过床,因为夜里同时使用网络的人相对较少,网速也要快上不少,所以杨陶总是玩电脑到深夜。
也没有玩什么游戏,如今的网络游戏,要么费时间、要么费钱。
港台的综艺节目成了杨陶的首选。‘我猜’、‘康熙’、‘国光帮’等等,一边看一边发出滑稽的笑声,响彻了整个民房的二楼,或也打扰了邻居们的清梦。
这天上午,杨陶注定不能饱睡。
叮叮叮,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仍闭着眼,杨陶在枕边摸起电话,“喂?”
“陶子!还没起床?”
“谁啊!”半梦半醒的杨陶还处于宕机状态。
“靠!你居然问我是谁……”
杨陶连忙睁开眼,一看手机显示屏,‘鸡蛋’,忙道:“四哥,我没看来电显示……”
“那也不行,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来!”
‘鸡蛋’是四哥的绰号,原因是他脑袋的形状与鸡蛋十分相像,从小就被几位哥哥这么叫,被传开之后一直沿用至今。
四哥比杨陶大八岁,其实随着年龄的增长,杨陶他们这群人已很少喊这个绰号,只是手机里面的备注一直没有更换过。
“我错了,我错了……”杨陶在电话里不停地道歉。
“知道错了就好,今天没事吧?过来帮我搬家。”四哥道。
“好嘞!”不用多问,搬家这种事情,大家都是随叫随到。
四哥说完时间地点便挂了电话,杨陶还困,看看时间还早,便翻身继续打起呼噜。
叮叮叮,电话又响起来。
“喂……”杨陶依旧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
“陶子,不好啦!”
这次杨陶认出了声音,“怎么了大肠?”
电话里徐常继续道:“李晓佳找我问了你的电话,怕是要来找你!”
“找我……找我干嘛!”听见李晓佳要找自己,杨陶清醒了些。
“我就是不知道她要干嘛,才打电话提醒你!”
“你擅自泄露我电话,以后我再找你麻烦!”
“我也不好不给啊!毕竟你们俩看起来……那啥!”
“滚滚滚!我还要睡觉!”
“哎……”
杨陶不以为然,挂了电话,又继续进入梦乡。
叮叮叮,电话再次响起。
“喂?”接起电话的杨陶有些绝望,有气无力的问道。
“你竟然真的交话费了!”这次是阿遥。
“四哥叫我去帮他搬家,说已经通知了你,我还在想,他是怎么找到你的!”阿遥又恨恨地说道,“交了话费也不跟我报告一声,是不是不把我当大哥了?”
“我错了大哥,你们都是大哥!”杨陶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哪知道四哥会打给我?恐怕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停过机!”
“是哦!我也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阿遥又道,“去年他研究生就毕业了,也不知道最近在干啥!”
“今天去帮他搬家的时候问问不就知道了!”
“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会坐公交……”想起阿遥骚气的电动车,杨陶立刻拒绝道。
挂上电话,杨陶还是觉得困,毕竟昨晚看‘康熙’到五点,直到楼下传来环卫工人扫地的‘唰唰’声,他才关上电脑睡觉。
再次躺下的杨陶刚刚合上眼,又听见手机传来刺耳的‘叮叮’声。
“杨陶,猜猜我是谁?”
一拍脑门儿,杨陶十分无语,心里想道:“要不是徐常提醒,自己还真猜不出来!没想到你李晓佳也这么幼稚!”
“猜不出来!”杨陶故意道。
“还没猜你怎么知道猜不出来?”
“唔……你给点儿提示?”杨陶逗道。
李晓佳暗道,“提示?怎么提示啊!”又不甘心的问道:“你听不出来我的声音吗?”
“听不出来!”
“哼!”李晓佳很不高兴。
然后又想起那次改变杨陶人生轨迹的英语考试,那个被突然递到自己面前的耳机,道:“你借过我一件东西!”一边回忆着,连声音也难得的温柔起来。
“借过你东西,是钱吗?”杨陶恶趣味道,“我最近手头紧,你快还我好不好!”
李晓佳刚刚柔和的面颊瞬间又冷了下来,想起那晚自己站在设计学院楼下等杨陶到深夜,不禁生气的吼道:“你还放过我鸽子!”
听见李晓佳口气有些不对,杨陶也不敢再作弄了,ʝƨɢ故作恍然地道:“哦……是李晓佳啊!”
李晓佳感觉自己头上都被气得冒烟了,使劲儿地捏着手机,心里想着,“好你个杨陶,说放鸽子你才想到是我,难道你只放过我一个人的鸽子吗?”
嘴里大声吼道:“杨陶你给我滚出来……”
杨陶暗道,“干嘛发这么大火!”忙道,“你在哪?”
“铁路口!”李晓佳感觉自己的耐心都快被杨陶消耗没了。
“哪个铁路口!”
“你……那天吃火锅走过来这个!”
“哦……马上到。”
“哼!”
杨陶翻身下床,穿上衣服,又来到楼梯间用冷水抹了两下脸,感觉困意才稍稍减退,暗道今日不宜睡觉!
从起床到出门,仅仅花了不到五分钟,便来到麻园与丰宁小区交界的铁路口。
今日天阴,灰蒙蒙的天空笼罩着城市。铁路口两侧有许多卖菜的小摊,没有阳光的辅佐,摊在地上的各色蔬菜显得黯淡,讨价还价的主顾也让人感觉嘈杂,像电视没有信号时满屏的雪花。
唯有一道靓丽的身影,格子花纹风衣,黑色皮靴,深红的瓜帽遮住短发,双脚踩在一边的铁轨上,正歪歪扭扭地保持着平衡,显得格外俏皮。
“这还是那个气场十足的李晓佳吗?不过也是个童心未泯的小女孩罢!”杨陶暗道。
这时李晓佳也看到了杨陶,立即跳下了铁轨,嘟起的小嘴宣示着自己仍在生气。
杨陶急忙走到李晓佳面前,“大小姐,找我干嘛?”
李晓佳夸张地瞪了杨陶一眼,“你才是大小姐!”然后才故作神秘地说道:“我找你当然是有事啦!难不成跟你约会?”又觉用词不妥,微微红了脸。
“有事电话里直说啊!何必亲自跑一趟呢!”杨陶道,“什么事?”
“好事!”李晓佳狡黠地说道,“不过我现在肚子饿了,突然想不起来……”
“嗬!跟我玩这套……行行行,我请你吃早点!”杨陶笑道,“想吃什么?”
“随便!”
杨陶白了一眼,道,“你知不知道,说随便的人最难伺候!”
李晓佳想了想,忽然笑道:“那就吃你平时吃的!”
“我平时?”
杨陶扭头看了看巷子口,亚男家的早点摊是不可能再出现了,不知不觉竟有些怀念!
再看看路口饵块包油条的小摊,会不会太随意了点?
“那好吧!带你吃重庆小面。”
思来想去,还是菜市场里的重庆面馆比较合适。
两人来到面馆中坐下,此时已过了早点时间,又不到饭点,人很少,老板娘、老板都坐着休息。
一看杨陶进来,老板娘连忙起身招呼,“小兄弟又来啦!今天吃点啥子?”
像是突然注意到杨陶身旁的女孩,随即夸张地笑道:“弟弟你阔以哦!天天带着的妹妹都不一样……”
“哪有!大姐你可别乱讲!”杨陶连连摆手道。
李晓佳只当是老板娘在和杨陶开玩笑,毕竟这个全国统一的玩笑不管在哪里都时有发生。
便也笑道,“真的假的?”扭头看着杨陶,“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可随即就看到站在厨房里的老板正对着老板娘疯狂地使眼色,不禁愣住了!
杨陶哈哈笑着岔开话题,“大姐,来两个二两小面,素的!”
“素面!你这么抠吗?”李晓佳质问道。
杨陶不服气地说道:“重庆小面本来就是素的,加了肉的能叫小面吗?不能!”
老板也及时接过杨陶的话,“弟弟说的对,加牛肉的叫牛肉面,加肥肠的叫肥肠面,不光加肉,还要加牛肉和肥肠的原汤,和小面不是一个味道,小面吃的是佐料香,小面的小,就是突出一个简单、快、又便宜……”
“大哥,咱们能不能先不提便宜的事!”杨陶心虚道。
老板也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主要是好吃!”
不同于在重庆,小面的佐料总是事先备好,摞起层层面碗,每次只需将煮好的面条和青菜直接放入即可。
开在‘外地’的重庆面馆没有那么大的销量,不可能事先准备,每次都是现点现做。
只见老板娘揭开锅盖,将面条下入滚烫的水中,讲究的是‘滚水宽汤’。
老板熟练地单手端起两只面碗,另一手快速地放入各种佐料。佐料可不是乱放的,就连先后顺序也极有可能影响最后的味道。
复制酱油、油辣椒、榨菜碎、姜蒜水、花生芝麻酱、鸡精味精白糖、一把小葱花和清香又刺鼻的花椒面,猪油是灵魂,还未加入面条,佐料就已占据了小半碗。
面条将熟,老板娘撒下一把莴笋叶子,不需几秒钟,便麻利地捞起、甩干,最后放进面碗。
从下面到上桌,不到两分钟,小面的快,体现得淋漓尽致!
杨陶从头到尾,眼睛就没离开过所有制作过程,完全没发现,对面的李晓佳一直瞪着自己。
现下眼里只有小面的杨陶迫不及待地抄起筷子,一边没忘了给李晓佳递去一双,正准备开吃,就被李晓佳打断。
“你还带谁来这儿吃过?”李晓佳质问道,口气像极了吃醋的情侣。
杨陶可没心思在美食当前的时候分心别处,面条已在口中嗦得不亦乐乎,含着面条,一边口齿不清地答道,“我带着来这吃过的人太多了,你问的是哪一个?”
“女的,你还带过哪个女生来?”李晓佳十分好奇,谁会陪这个看起来邋遢、油腻的胖子来这样的小馆吃饭,却没发现,自己现在不就是吗!
“女生啊!女生就很少了,前几天倒是带着一个邻居小妹妹来过。”
“多大的小妹妹?”
“好像……十七八岁吧!”
“十七八岁叫什么小妹妹!”李晓佳感觉杨陶就是个嘴里没实话的骗子,问一句答一句,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一点儿不老实,又问道:“那她长得好不好看!”
“好看!”
“和我比呢!”李晓佳睁大了眼睛,斜着四十五度朝杨陶微笑道。
“那……”杨陶想着亚男可爱的面容,“那确实比你好看!”
只见李晓佳‘啪’的一声将筷子砸在桌上,杨陶连同老板、老板娘一齐吓了一激灵!
“都怪你多嘴!”老板小声朝老板娘埋怨道。
“我哪知道……”老板娘委屈道。
杨陶怔怔地看着李晓佳,心想,“是你要问的,换成和别人比我肯定就说你漂亮了,可是亚男……我实在骗不了自己啊!”
李晓佳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调整了情绪,说道:“我也刚刚认识了一位帅哥,风度翩翩,还开着豪车,今天晚上还约我一起吃饭……”语气显得刻意又做作,像是故意要说给杨陶听一样。
“呃!恭喜恭喜!”杨陶放下筷子,抬手作揖道。
“你……”李晓佳刚想生气,又忍了下来,“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打算带你去认识认识这个人……”
“呃!没时间,我今天要帮朋友搬家,估计要一整天!”杨陶摊了摊手道。
“杨陶你是故意的吧!”李晓佳已压不住火气,“怎么跟你说话这么费劲,好像我上赶着求你一样!”
“不是……真有事,不信你跟我去看啊!”杨陶委屈道。
“行!”李晓佳一拍桌子,“今天我就跟你去,看你一天天的找的什么借口!”
“别别别!”杨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李晓佳还真答应,“你去不合适!”
“哼……”笃定杨陶是找借口敷衍自己,李晓佳不禁冷笑起来,“今天六点来学校门口等我,再放我鸽子就让你好看!”
说完扭头气呼呼地就离开了。
杨陶看了看李晓佳几乎没动过筷子的小面,心里一乐,“还有这种好事!”
随后在面馆老板、老板娘鄙夷的眼神里将两碗面吃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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