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
安嫣刚转身,就听到一声拐着弯的猫叫。
她回过身,就看到那只山狸子,毫不顾忌得蹲在树边,见安嫣回头,叼起那块玉米饼子就跑了。
这山狸子……怎么那么像宠物猫啊?
呸呸呸!
那可是山狸子,跟连树都爬不上去的宠物猫差了几百个段位,肯定是她想多了。
安嫣只是那么突发奇想喂了一块玉米饼子,但山狸子却好像赖上了她,一到饭点儿准时出现,而且只有安嫣在厨房的时候,它才会出现。
对吃的也不挑剔,白水贴的玉米饼子它也吃。
慢慢的,祖孙俩吃饭它也不躲着,老韩头有时候也会喂它。
威风凛凛的山狸子俨然被投喂成了一只家猫,老韩头也奇怪这小家伙不去偷鸡,干嘛到自己家来打秋风。
不过他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儿,有这么个小家伙总在脚边溜达,也能排遣一些时光。
为了方便区分,安嫣还给他娶了个名字,叫韩小乖,每每开饭对着大青山喊两声,它一准儿出现。
这天安嫣正要去上工,路过李老歪家,李红燕的妈在门口拦住了她。
“丫头啊,你家是来客人了么?咋天天吃饭听你喊,也没见有生人来呀?”
安嫣浅浅一笑,“没啊,估计是风大,您听错了吧!”
磨坊收拾出来后,安嫣跟聂二婶天天去上工,也就是坐着了,毕竟秋收还没开始,陈粮大家也吃得差不多,没几个人到磨坊来。
一开始还有那新鲜劲儿,但发现确实没人管也没啥事儿干,俩人慢慢都开始懈怠了。
从刚开始的俩人一起守着磨坊,到后头互相轮班,反正只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工分照拿,而且她们拿的是半工分,守一天才五个工分,比那些下地的女人少三个,出一样的工拿的少,安嫣也是后来才明白过来,这么轻巧的活儿,为啥没人抢了。
这天下午,聂二婶家有事儿,就留了安嫣自己在磨坊。
半下午的光景,老村长派了个孩子来喊她,说是有她的信。
谁会给她写信?
念头一闪而过,安嫣就想到了秦冽。
他回部队也快一个月了,应该已经安顿好了吧,难道来信叫自己去随军?
在下洼村生活了这么些天,安嫣已经习惯了不怎么方便的生活,还有不太干净的生活环境,磨坊的活儿也清闲,不够的工分还能拿秦冽的津贴去买。
平心而论,这样的生活,悠闲且自在。
安嫣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憧憬随军生活了,毕竟这里还有她的韩小乖,那只山狸子傻了吧唧的,她要真走了,谁来喂它呀?
秦冽的信是一周前到的,不过因为乡邮员少,下洼村又只有这么一封信,所以耽搁了这么久才送来。
跟信一起还有个包裹,安嫣谢过老村长,抱着东西出来,也没再往磨坊去,而是直接回了家。
家门口,爷爷眼巴巴得望着大青山,见安嫣回来忙问道:“韩小乖呢?它是不是跟着你去磨坊了?”
安嫣白天是在磨坊外头见过它,但刚才去老村长家,却没注意。
“爷爷,秦冽寄了东西回来。”
“走走走,进屋拆!”爷爷一高兴,哪儿还顾得上韩小乖。
安嫣把信递给爷爷,找来剪刀拆开了包裹,里头竟然是一卷布料,红底绿花最喜庆的那种颜色。
这……难道是给自己的?
“扬扬眼光不错,这花色喜庆,你穿上肯定好看!”爷爷笑着把拆开的信递给安嫣,“你来念,爷爷这眼睛啊……看不清那蚂蚁大的字儿。”
安嫣一阵恶寒,默默把布料放在一边,拿起了信,苍劲挺拔的钢笔字,是安嫣没料到的工整。
秦冽在信上说,他的伤已经全好了,部队驻地已经开始建设,估计再要不了多久,就能把他们接过去了,信的末尾还说,他上战场那两年的津贴已经申请了出来,估计下个月会一次性发放,叫安嫣记得去公社领。
叫她去领钱哎!
就喜欢这种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的男人!
安嫣强忍着笑意,把信读完。
爷爷一个劲儿的点头,“嗯,伤好了就行,下个月记着去领钱。”
“知道了,爷爷。”
“把这料子拿去,做身新衣裳,瞧你这一天到晚就那么一身衣裳,连个替换的都没,还是扬扬想得周全。”
安嫣想拒绝,但看爷爷那满意得表情,到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知道了,爷爷。”
这花色就算再流行,她也是不会做成衣服往身上穿得,不过倒是可以考虑给秦冽做一身,毕竟这布料是他挑的。
不过针线活她也不会,真要做还得去公社找裁缝,也就不急在这一时了。
安嫣回屋把布料收进了柜子里,看天色不早,就进了厨房。
做好饭习惯性得站在门口喊那只山狸子,可喊了好几声,都没见它出来。
爷爷也一脸忧心得拄着拐杖出来,“那小东西会不会在磨坊里睡着了?”
磨坊里没窗,真要被关进去,它还真出不来。
刚才出来的匆忙,安嫣还真不确定,有没有把韩小乖给关到磨坊里,思来想去,晚饭胡乱扒拉了几口,趁着天还没黑透,她准备去磨坊确定一下。
省得它真要被关进去,等明天一早聂二婶进去再给吓着了。
出门时天还没黑透,等她走到村里,脚下的路都有些看不清了。
村里虽然通了电,但没人舍得用,整个村子一团漆黑,安嫣只能小心翼翼得摸黑往前走。
好在磨坊的位置比较显眼,她路也熟。
好容易摸到门口,却发现磨坊的门竟然是开着的。
她走得时候,没锁门么?
安嫣站在门口正疑惑,却听到磨坊里有人在说话。
“就刘保国那病秧子,听说你要嫁给他,说不定一激动就嗝屁了,到时候咱们的孩子名正言顺就是他刘老四的孙子,咱们俩面上风光,也不耽误快活,一举两得,万一刘老四一激动也嗝屁了,那矿上……还不就是咱们俩说了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