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绍元笑得眼角带泪。
喝不惯茶叶,味道涩得他咳嗽个不停。
“五少,您没事吧?”身后的人上来关心。
穆绍元一只手抬起来,制止——
一声清理喉间淤痰的声音传来,他暴躁的松了松自己的领带,骂了句:“什么狗屁茶叶,卡我嗓子眼儿了。”
“……”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家伙用我家的族徽,浅浅炸一下,哎哟,我都听见了响儿——砰!”
穆绍元笑的有些变态:“给我砰。”
身边的人垂头:“是。”
几分钟后。
弯绕的山路上,那辆唯一的林肯车,骤然遭受爆炸袭击,如一缕烟花绽放在空际,闪亮且耀眼,一声巨大的爆破音响彻云霄!
车辆直接翻倒在山侧。
“呼!”
穆绍元站在高处,全程目睹,吹了声口哨,见状后双手合十,激动的飞快鼓掌:“好!好啊!炸的好!”
身后人脚步匆匆,山辛低声汇报说:“五少,我们好像被山庄内的安保系统发现了,他们正在围捕我们,我们先走吧?”
“走什么?我就站在这儿,我看谁敢动我一下。”
穆绍元嗤笑出声。
砰!
地动山摇。
“五少小心!”山辛扑过来,忠心护主。
脚下山坳处一声爆炸响起,直接断了一截山壁,山辛承受了大部分的伤害,一条胳膊血肉模糊。
穆绍元虽然没有受重伤,但他这一头梳理好的发型成了个爆炸头,脸庞上满是乌黑。
像个叫花子。
“……”
“妈的,艹!”穆绍元气的跳起来,四处观望,“他妈谁!”
砰!
脚下又一个炸破!
泥土翻飞,全部打在穆绍元的身上。
“……”
山辛不得不护着他,道:“这个山庄有绝对过硬的技术,能锁定我们的方位,这些炸弹可能是从天空抛来的,也可能这些炸弹原本就在——”
他们的脚下!
山辛无法判别,高声:“五少,您先撤离吧!”
“……”
穆绍元捂着脑袋,被接二连三的炸弹吓的跌跌撞撞,跟在山辛的身后,不得不暂时撤离这里。
可别让他找到这山庄的人,他非得弄死他们!
都他妈瞎了狗眼,他穆绍元他们也敢炸!
这些狗东西。
……
“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一声爆炸让大巴车里人心惶惶。
车辆停了,所有人探出脑袋看向窗外——
“不好了,前边的林肯车爆炸了!”
“车子都翻了!”
“里面好像坐了四个人呢,还有司机!”
“……”
苏芮初闻言,脸色一白。
那苏小菁还在林肯车里……
“天呐,小初,幸好你之前没坐那辆车,”郝嘉敏瞪大双眼,抱住苏芮初,“不然现在翻车的就是你了。”
“不会死了吧?”
大家纷纷下车去看。
救护车来的很快,山庄里有专门的医护团队,将人抬走的时候,苏芮初正好看见苏小菁昏迷不醒的模样。
一脑袋都是鲜血。
猩红色十分刺眼。
“堂姐……”
苏芮初吓白了脸。
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会爆炸?
如果刚才是她上了这辆车,那现在昏迷不醒的人,就是她了……
“别担心,”郝嘉敏抱住苏芮初,轻声安抚,“我刚才听见医生说话了,五个人都没死,就是被炸伤了,血流的有些多,看起来吓人。”
没死人。
会不会是恶作剧?
是冲着她来的吗?苏小菁替她挡了灾?
“我没事,嘉敏。”
苏芮初脑袋纷乱,这一刻浮现在脑海里的人,还是穆岘。
怎么办?
她有些想他了。
“大家都有序的回到车里,我们继续上山,山庄里有完整的医疗体系,我们跟上去看看出事的这几位同学。”系主任站出来,安抚人心。
各班的辅导员也说:“大家不要吵闹,都上车,神栖山庄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他们已经在半山腰了,上山医治比下山更快一些,所以只能选择上去。
所有人只好都惴惴不安的回到车内。
一路上,苏芮初都闷闷不乐。
“小初,别担心了,可能那辆车是忽然爆胎导致的,车祸年年都有,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翻车呢。”郝嘉敏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啊掏。
郝嘉敏掏出一个天蓝色的猪猪钥匙扣,递给苏芮初。
苏芮初:“这什么?”
“钥匙扣啊,”郝嘉敏笑嘻嘻的说,“你昨天不是打电话问我那个礼品盒子里装着什么吗?呐,就是这个。”
天蓝色的猪猪,脸颊上是红彤彤的害羞云,猪猪的小屁屁上是一个口红印。
这年头,连个猪都不正经了。
她又想到了自己藏在床底下的那套小衣服,还有毛茸茸的兔子尾巴。
“送给你了。”郝嘉敏十分大方。
“……”
她不想要。
但鬼使神差的,苏芮初接过来,收下了:“谢谢。”
有了郝嘉敏叽叽喳喳,接下来的时间,苏芮初也还算舒心,不那么抑郁了。
抵达目的地。
苏芮初和郝嘉敏选择了同一间房,两人住在一起。
路上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依旧议论纷纷。
“我就说,苏小菁那个人一看就很倒霉,幸好我之前没跟她一起坐车,不然躺在里面的人就是我了。”
“是谋杀!苏小菁家里做生意,得罪人了,上边点名要弄死她!”
“明明是情杀!苏小菁谈了个心理变态的男朋友,因为她提了分手,男朋友就要炸死她!”
“……”
上边把苏小菁和几个学生们的消息隐瞒的十分好,一直到了晚饭结束,系主任才说:“都没有生命危险,检查过了是刹车失灵,导致油机起火燃烧,最后发生爆炸,大家不要再随便猜测了。”
“真没意思,我还以为是情杀呢。”
“我还给苏小菁占卜了一卦,算出来她是早死的命呢!”
“……”
苏芮初回到酒店房间。
内心极其迫切的想给穆岘打电话。
她太想听见他的声音了。
可是……
她又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做的那个离谱的梦,她心口跳动的速度加快,甚至呼吸不畅——
没出息。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震动,响起!
说曹操曹操到,她没有犹豫,立即接听。
“喂?穆岘……”
声线染上颤音,小声又委屈。
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我都知道了,”穆岘轻声,清冷磁性的音调带着安抚的意味,“你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
可她听到穆岘的声音后,如同无家可归的孩子忽然找到了亲生父母,她从没觉得自己这么依赖过他,忍不住的哭音:“我受伤了。”
穆岘幽暗的瞳孔一缩——
他的语气藏不住的慌张:“哪里?”
“心灵,”苏芮初哭的可大声,捂着心口,委屈极了,“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