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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爷!”
顾臣烨焦急地跑上前,慌张地解释道:“行川他一时冲动!您高抬贵手放他一马。臭小子!还不快认错!”
顾行川瘦弱文人一个,已经疼得满头大汗,根本想不起刚才的一腔怒火。
“王爷恕罪!下官失仪,并未有意!”
“你要认错的人不是本王。”
顾行川话音一滞,目光缓缓移向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姜渺。
咽了口气,“三妹,大哥……错了。”
顾臣烨咬着牙关,对姜渺道:“姣姣,你大哥方才跟岳家闹了几句嘴,不是有意要针对你。”
姜渺一边温柔地按下祁寒的手,一边假作好奇的问道:
“大哥和父亲不是上朝去了吗?到底出了什么事,大哥这么生气?”
顾行川胳膊无力地垂着,巨大的酸麻和疼痛刺激得他睁不开眼睛。
顾臣烨没心思回答姜渺,急得团团转,“这、这赶快把府医找来啊……”
他心里怒火中烧,但因为造成这一切的镇北王还在,顾臣烨并不敢大声嚷嚷,脸憋得极度扭曲。
“没事,我来看看。”
姜渺将黄帛放进袖袋,拉起顾行川的胳膊,捏了几下。
顾行川冷汗直冒。
没几息姜渺看看祁寒,又看看顾臣烨,眨巴了一下眼睛,“好像是骨头错位了。”
祁寒眉头一皱,一脸‘怎么有人这么不经打’的表情,看着姜渺说:
“本王没用力。”
顾臣烨已经在心里将祁寒骂得狗血喷头了。
不成想姜渺一本正经点点头,看着顾行川说:“王爷只是稍一使力,大哥的骨头就错位了,大哥也太不经拧了,日后一定要勤加锻炼。”
顾臣烨气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吹胡子瞪眼看着姜渺。
顾行川咬着牙想把胳膊抽出来,却强行被姜渺拉住。
“现在找府医来,大哥又要疼好久。我来试试吧。”
“不不……嗷!”
只听得“嘎嘣——”一声!
顾行川憋红了脸,巨大的疼痛直窜上颅顶,连声音都变了调子:“你到底会不会接骨!”
“姜渺你捣什么乱!”顾臣烨吼道。
顾臣烨紧张地查看,眼看顾行川胳膊颤抖,一动也不能动,就知道姜渺接歪了。
“你!”
两个人还没瞪到姜渺,就先看见了微微侧身挡在姜渺面前,一脸阴沉的祁寒。
“她好心帮忙,你们两个什么态度?”
顾臣烨和顾行川气得嘴角抽搐。
姜渺从祁寒身后探出头,一双大眼睛满是无辜,“大哥你别生气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看大哥受伤着急,一时冲动才想先帮大哥接骨……刚才大哥那么冲动想打我,我也没怪大哥啊……”
顾行川眼前一黑,好在这会儿府医赶来了,顾臣烨赶紧让人把他带走了。
“王爷怎么会在下官府邸上?”
祁寒道:“皇兄的赐婚圣旨拟好了,本王来交给姜渺。”
顾臣烨心里一咯噔,笑容十分牵强,“这……王爷请婚,下官怎么一无所知啊……”
祁寒语调凉薄,“本王做事还需跟你汇报?”
他连忙解释:“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姣姣毕竟是下官亲女儿,婚事下官不知道……恐怕不太妥。她娘现在远在普陀寺,也不知道,下官也不知如何跟她交代了。”
姜渺笑盈盈地说道:“父亲不必担心,请婚一事回京以前,我就已经跟母亲商讨过了。”
顾臣烨脸上笑着,实际上牙都快要咬碎了。
合着全都商量好了,只有他一人傻子一样,这个家的家主到底是谁!
祁寒根本不在乎顾臣烨的反对与否,只要他愿意,姜渺的想法他都不在乎,更何况顾臣烨。
顾臣烨已经快要气死了,脸上的表情变幻十分可笑。
姜渺心下知道,再不让他说话怕是要憋死了。
而祁寒在这里顾臣烨自然屁都不敢放。
“王爷回去小心些。还有药方一定要按我上面写的量放在药浴里……我都叮嘱齐桁了,你要乖乖听话。”
姜渺点点祁寒手里拎着的药材包,一脸认真地叮嘱了许多。
祁寒一一记下,临走前警告地乜了一眼顾臣烨。
马车渐行渐远,顾臣烨的表情逐渐冷漠下来,他看向姜渺,高高抬起胳膊。
姜渺遥望着马车已经模糊的影子,连身子都没有转动一下。
“父亲可要想好了。这巴掌打下来,我只是疼一下,可父亲会如何就不一定了。”
顾臣烨磨着牙,“你敢威胁你的父亲!哼!为父管教子女!轮得到他镇北王插手吗!”
“我说的不是王爷。”
姜渺微笑着朝他看去。
“这些日子,邺京疯传尚书府霸占我母亲的陪嫁铺,父亲和祖母苛待于我。可如今这些证据还只是纸上的记录。可父亲这一巴掌打下来……您猜他们会说什么?”
姜渺挑了一遍眉毛,示意躲在角落窥视的几个行人。
徐徐道:“父亲的‘恶行’被我揭发,一怒之下当街暴打我。您说,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朝堂上参您的折子是不是会更多啊?”
顾臣烨双手叉腰,像一头暴怒又找不到发泄源的狮子。
三两步走进府里,站在影壁前,遥遥指向姜渺。
“你很好!姜渺!你给我记住!”
顾臣烨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跑到顾老太太的松鹤园大闹了一通。
昨天他回府就觉得气氛不大对劲,可因为正对铺子的事ᴊsɢ焦头烂额,他才没细细去追问。
谁知道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顾老太太刚高高兴兴接了儿子,就被劈头盖脸地一顿骂,给当场骂懵了。
醒过神来后,嗷的一声哭了,“你这没良心的东西!娘费心思让那些人掏嫁妆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你啊!”
“叶氏的铺子没了,老二的铺子,全都赔给姜渺了!以后府上几百张嘴吃什么啊!”
顾臣烨额上青筋暴露,忍着耐心跟顾老太太说:
“我都告诉过您了,不会有那一日的!这些年府上都用叶氏铺子的钱,也攒下了一大笔!根本不愁吃喝!您急什么!急什么啊!筹女人的嫁妆——您知不知道朝堂上那些人怎么说我的!说我是靠府上女人养着的!好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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