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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荣将时歌的遗物交给了江予寒。
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个包,包里装着时歌的手机和……她的钻戒。
江予寒捏着那枚戒指,细细摩挲着。
她明知道自己不会再从手术台上下来,却还是摘掉了这枚戒指。
是在告诉他,要彻底和他分离吗?
江予寒突然想起那年率粥站在民政局前,时歌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一定会签好离婚协议,不会耽误你去寻找爱情的。”
真是信守诺言,时歌。
可是你也曾对着上帝和神父起誓,无论健康还是疾病,都会不离不弃的,不是吗?
为什么这一句,你却食言了。
想着,江予寒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滴到了那枚闪耀的钻石上。
看见江予寒哭,纪荣怔在原地。
他本以为,时歌和丈夫的关系并不融洽,甚至是恶劣的。
可是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
是鳄鱼的眼泪吗?
不,没有必要在一个医生面前演戏。
纪荣看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了,谁是真心悲痛欲绝,谁是假意逢场作戏,他看的出来。
带着时歌的遗物,江予寒坐在芝芝病房外走廊的长椅上。
他打开她的手机,壁纸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江予寒看得心底直泛酸。
原来人真的是在失去之后才会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珍惜。
划开锁屏,有密码。
江予寒一愣,输入时歌的生日。
错误。
他又输入芝芝的生日。
还是错误。
只有一次机会了。
江予寒一怔,迟疑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解锁成功。
这一刻,江予寒的心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锤了一下。
打开主页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犹豫再三,江予寒还是打开了通话记录。
黑色的宋体字,满满的全是拨出记录,却没有一通是接通了的。
江予寒咽了下喉咙,觉得喉间一阵腥咸。
翻到最下面,最后一行仍是他的名字,可……
可他的名字前面却有一个小图标,是已经接通的标志。
江予寒瞬间皱眉,细细看去。
时间是下午一点十分。
他对这个通话为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
那天下午一点,他正要去开会,为的就是解决时歌父亲公司的项目危机。
他的手机……
江予寒终于想起来,他洗完手看见魏萱拿着自己的手机,说是有骚扰电话,她摁掉了。
那个骚扰电话,分明就是时歌打来的电话!
是魏萱,摁掉了时歌的来电,让他错过了知道芝芝病情的时候。
她摁掉的,是时歌的希望。
没有联系到丈夫,守着病重的女儿,时歌当时该是有多么的绝望。
想到这儿,江予寒狠狠地一拳打在墙上。
力道太大,他的手破了皮,有丝丝鲜血流了出来。
他完全不在意,摸出手机拨通了魏萱的号码。
那边很快接起,声音中还带着欣喜:“江总,你找我……”
但江予寒的声音却如冬季冰冷的泉水一样,他打断她,语气中尽是愤怒和厌恶:“是你摁掉了时歌的电话,对吗?”
虽然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魏萱心中一虚,没想到江予寒会知道这件事。
再开口时她的声音都是微微颤抖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总……”
“你知道你摁掉她的电话,导致我女儿病重,妻子去世吗!”江予寒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不是没有机会救芝芝的,也不是没有机会保护时歌的。
只是这个机会,被别人扼杀,没有出现在他眼前。
这让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怒?
魏萱被吓住,ʟʟʟ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以为自己只不过是挂断了一个电话而已,怎么能料到会害死时歌。
“我……”
“魏萱,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否则,我不确定自己能做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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